一道黑影,迅速的在空旷的街道上移动着,犹如鬼魅一般,跟顺利的便追上了,白日里就已经离开的巡按大人的队伍。
他们好像本就是在等着他一般,陈煜眼神微变,随后默默的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向着最大的帐篷走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是,跟随巡按大人来的那伙人,完全的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
咬牙,陈煜快速挑开了帐篷的帘子,帐篷外面看着很是简单,但是里面却无比的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洁白如玉,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而正对面,的书案旁站立这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感觉到了强有力的压迫感。
陈煜脸色变了又变,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之人,并不是白日里他简单的巡按大人。
“你究竟是谁,巡按大人呢?”
“何必这样急躁呢?”
轻笑出声,男子慢慢的转过了身,原本一脸怒气的陈煜,立刻愣在了当场!
“你你……你是……”
眼前之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容颜,皆与他一般无二。
在他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两人一黑一白,虽然模样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前者愤怒震惊,心神大动。隐隐的有一丝戾气,而后者则多了一份从容,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一般,仿佛天生的王者一般。
“君钰!”
“皇上……可是皇……”
皇上不是应该在诏渊城,在皇宫里享福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着这张与他一般无二的脸,陈煜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你到底是谁?”
“那么皇兄您以为朕应该是谁?”
一声皇兄,彻底的将陈煜从震惊中给拉了回来。
“你喊我什么?”
“皇兄!”
默默的坐在了书案旁,男子慢慢的执起了书案上的玉壶。举止投足之间,风情尽显,贵气天成。
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般。
“虽然说朕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你的确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所以唤你一声皇兄,理所应当!”
“你住口!”
饶是陈煜,这两年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了,可是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虽然说他早有猜测,可是如今被亲自证实了,又是另一种境遇。
眼前之人的身份,并不难猜,陈煜虽然自认为自己可以应对,可是真正碰上了,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眼前之人,竟然就是君钰,严格的来说也就是诏渊的掌权者,当今皇上。
“谁是你的兄长,您高高在上,草民不过是一个山野之人罢了,怎么可能做得了您的兄长呢?还请您慎言!”
“皇兄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母后她当年也有苦衷的,所以她必须放弃你我之中的一个,否则的话,咱们母子三人,一个都活不了!”
“所以呢?”
君钰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可是彻底的激怒了陈煜。
“所以皇上您的意思是,草民应该感谢您,感谢我那位母亲,给的的活命机会不成?”
迅速的跪了下去,陈煜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那这样够了吗,如果皇上您没有别的事情了,还请您念在你我好歹也算是兄弟一场,以后再也不会再见的份上,请别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皇兄你……”
君钰的声音明显有一点变了,执着玉壶的手抖了一下,些许茶水洒在了书案上面。
“皇兄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打搅您的生活,当年的事情,你我皆是婴儿,命运使然,由不得你我做主的,我……”
噗——
鲜血忽然间从他的嘴角喷了出来,一个踉跄,直接倒了下去。
得亏陈煜眼尖,及时扶住了他。
虽然说陈煜心里很难接受,但是血脉之情,是无法斩断的。
“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
好一会儿,君钰的情绪才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正好对上了,陈煜担忧的目光,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胳膊。
“皇兄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皇兄对不起。”
“你先别说话啊。”
陈煜急忙按着对方的胸口,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吐血,可是他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太令人揪心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家主子出事了!”
“皇兄您别白费劲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君钰缓缓的道:
“他们不敢轻易闯进来的,事实上我早在三年前就找到了你,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敢确定,只能派人暗暗的跟着你。
看着你们一家人明明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可是却那样的幸福,我也很为你们开心。
后来我也曾想过放你们自有的,因此才会派人打压你们的生意的,本来只是想要你们知难而退而已,可是……”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男子心虚的看了陈煜一眼。
“可是世事难料,如今的局面早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得了,所以皇兄,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您必须要跟朕回去!”
“你……”
“皇兄您已经猜到了对吧。”
苦笑一声,他风轻云淡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如今朝堂之中,内忧外患,而朕这个皇帝,却成了最无用的存在,就连想要保一个人,都难如登天。”
“你……你的……”
犹豫了一下,陈煜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幼便有的顽疾了,这些年来,虽然宫中太医众多,可是却也只能起到调养的效果,而无法根治。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皇兄我不能死,也不能倒下,你明白了吗?”
“你……”
一把捏住了陈煜的肩膀,男子冷声开口道:
“我若是倒下了,咱们君家的天下就真的要换人了,你知道吗?”
“你……你难道……”
陈煜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股凉意激灵灵的从脚底,直冲脑门。不敢置信的的看着眼前之人,双眼圆瞪,整个人直接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