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衙门口就被挤的严严实实,刚刚搬来镇上没多久的陈家,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一纸诉状送进了衙门里,这在镇子上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看热闹的人,纷纷挤在了衙门口,纷纷攘攘。
随着一阵整齐有序的杀威棒敲击地面的声音,县老爷面沉如水的端坐在了上方。
“被告陈煜,余孟氏告你蓄意谋害其夫家余安你可认罪?”
“启禀县老爷,请恕小的难以认罪。”
沙哑中带着丝丝沧桑的声音慢慢响起,看着跪在堂口上,衣衫单薄发丝凌乱,却依旧一点儿也不畏惧的陈煜,人群之中的张子琪,眼眶慢慢的红了。
“难以认罪?”
县老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余安本县已经证实了,确实是吃了你们家店里做的腐竹,而腐竹被下了耗子药,也事实,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你还想抵赖不成?”
“小民自然相信县老爷您的判断,只不过小的夫妇二人自从店面开张以后,就一直勤勤恳恳,从来没有出一点儿差错,还请县老爷明查!”
“这……”
县老爷沉思着,目光落在了一旁一身麻衣的妇人身上。
“余孟氏,被告言之凿凿,你有何说法?”
“大人啊!”
县老爷这话一出,夫人立刻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我夫家确实是吃了他们家买的东西而去的,这一点仵作不是已经证实了吗,况且东西的的确确是在他们家买的,您让民妇说什么啊,还请县老爷替小妇人申冤啊!”
“余孟氏你且止住悲伤,本县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只要本县证实了你的说法,被告确实有罪的话,定然不会姑息!”
皱了皱眉头,县老爷明显的不喜余家妇人在堂上哭哭啼啼的模样。
“被告你还有何说辞?”
“小民……”
不紧不慢的冲着县老爷行了一礼,陈煜缓缓的挺起了胸膛。
“小民无罪可认,无错可寻,还请县老爷还小民一个公道!”
“大胆!”
嘭的一声,惊堂木重重的砸在了公安上面,县老爷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大胆刁民,原告余孟氏,在你店里买东西可是事实?”
“是事实!”
“那么吃了你们家的东西,中毒而死,可是事实?”
“是事实。”
一连好几个问题问下来,县老爷目光如炬的盯着陈煜,声音骤然提高了许多。
“即使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启禀县老爷,余家的人在我们店里买东西这件事,小民不敢否认,吃了我们家的东西出事了也是事实,但是小民并没有投毒,事情真相如何。小民也不得而知,还请县老爷您替小民主持公道,还小民一个公道,还我豆腐店一个公道。”
“好啊!”
县老爷大怒。
“当真是伶牙俐齿,事到如今还想抵赖,给我……”
“县老爷容秉,民妇有冤要诉,有苦要审。”
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县老爷接下来要说的话,张子琪默默的上前了一步。
“大胆妇人,竟然敢咆哮公堂,真当本县是摆设了不成?”
“县老爷息怒。”
压下心里的恐慌,张子琪快速走了过去,跪在了陈煜的身旁。
“县老爷您明镜高悬,民妇怎敢造次,民妇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是因为民妇不想其夫家受屈,更不想县老爷您受人蒙骗罢了!再者夫妇本一体,既然民妇的夫家沦为被告,那么民妇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静——
静的让人有些害怕,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一般。
“媳妇儿你……”
陈煜完全没想到,张子琪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急得一脑门子的冷汗。
连忙向着张子琪身旁挪了挪。
“还请县老爷息怒,我媳妇儿她只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小民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无状之举,小民乃是陈家豆腐店的东家,就算是要追究责任,也应该由小民一人承担,断断追究不到我媳妇儿身上。”
“这么说来被告你是打算认罪了?”
“我……”
陈煜将自己的目光慢慢的从张子琪的身上移了开来,张子琪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上。
“县老爷容秉,若是小民认罪,您就可以放过我媳妇儿,小民甘愿认罪,但是我相信我媳妇儿,她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的,所以小民不认。”
“好好好,很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县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既然如此的话,本县就成全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陈张氏本县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不过你可想好了,若是接下来你要说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话,那么你也难逃罪责。”
“多谢县老爷,民妇记下了。”
急忙同县老爷行了一礼,张子琪转头看向一旁跪着的余家妇人。
“这位嫂子,虽然你夫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为之惋惜,但是此事牵连到了我的夫家,所以我有几句话不得不问您。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海涵。”
“你问吧!”
在妇人满是仇恨的目光之下,张子琪一字一句道:
“我想要问您我们家之前可认识您?”
“不认识!”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妇人为何会这样问,不过在县老爷的公堂之上,余家妇人也不敢撒谎。
“很好,那么我们家可与你家有仇!”
“没有!”
余家妇人再次点头,张子琪紧追不舍。
“可有怨?”
“没!”
余家妇人摇了摇头,根本没注意到上方的县老爷,随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神色变得很是古怪。
“您确定您方才这些说的都是事实吗?”
“自然。”
一口应下,余家妇人,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忙抬头看向张子琪。
“你究竟什么意思,我夫家没了,吃了你家的东西没了,你如今还想抵赖不成?”
“您误会了,我们家从来没有任何想要逃避责任的意思,若是真是我们家做的,那么我们定然不会矢口否认的。”
松了一口气,张子琪静静地盯着余家妇人。
“同样的,若是有人想要污蔑我们家的话,我们家也同样不怕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