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淡的光亮,划破了黑夜的帷幕,洋洋洒洒的照射在了地面上。
一个娇小的身影,默默的坐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东方慢慢升起的太阳,一滴泪水悄然从她绝美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
一声声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张子琪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醒了?”
“你……”
没有想到挣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张子琪,余家妇人不免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挣扎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先喝完吧,一会儿药凉了。”
“喝什么喝?”
推开了张子琪,余家妇人迅速爬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聋了,我们家哥儿呢,你把我们家哥儿弄到哪里去了?”
“余哥儿睡着了。”
张子琪皱眉,将一旁的药碗递了过去。
“你先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
一把将张子琪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药汁慢慢的渗透到了土里,只剩下一地的药渣。
“毒妇,你休想要害我!”
余家妇人捏着背角,一脸防备的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蜷成了一团,缩在了角落里。
双眼通红的看着张子琪,眼里满是仇恨。
“看你这模样,这药喝不喝也没大的影响。”
张子琪冷声开口,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的更紧了。
“既然你醒了,那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余家妇人一开口,就后悔了,不过话已出口,也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只是死死的盯着张子琪,好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你怀孕了!”
“你胡说什么呢?”
余家妇人忽然发狂,向着张子琪扑了过来。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和你拼了。”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冷冷的开口,张子琪面色平静,从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变化。
“但是却并不是余安的!”
“你个毒妇,你疯子,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
张子琪嘲讽的笑了。
“你我同为女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昨夜里我已经问过村里人了,余安因为欠人家赌债,大半年都没有进家门了,一个月前才回来的,你难不成想说孩子是余安的!”
“闭嘴,你闭嘴!”
“看来我并没有说错对吧。”
上前一步,张子琪直视余家妇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孩子他爹究竟是谁,余安的死到底是因何而起?”
“闭嘴!”
抓扯着自己头上的青丝,余家妇人歇斯底里的对着张子琪大吼了起来。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没有!”
“我劝你最好还是声音小一点儿,我相信你不愿意让余哥儿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还是说你想让你的儿子,他知道你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
“你……”
余家妇人明显的慌乱的向着外面瞅了一眼,声音压低了许多。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说白了不过就是想要替你男人脱罪罢了,真以为有人信你?”
“旁人信不信重要吗?”
侧头,张子琪的目光慢慢的落在了余家妇人的肚子上。
“重要的是你肚子里这个孽种,你要如何和余哥儿交代,告诉他这是你和奸夫生的,还是告诉他是你和奸夫因为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合谋害死了他爹?”
“不……不……不……”
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余家妇人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哥儿他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爹呢?”
“不是你,那又是谁?还是说……”
张子琪眼眸微敛,衣袖下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余安真正的死因而已!”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一个劲的后退,余家妇人将被子整个都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求求你别问了,别问了行吗?”
“说啊!”
抓着余家妇人的手臂,张子琪费力的将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告诉我余安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我不要,你放手啊!”
余家妇人失控,双眼通红的对着张子琪大吼了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啊,难道一定要我去死你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
张子琪轻声低喃着,慢慢的松开了余家妇人的手。
“我家相公还在牢里,我和他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很聪明,和你家余哥儿一样都是个好孩子。若是你不愿意说出真相的话,他爹就会背上杀人的罪名了,我们家就完了!”
“你……”
四目相对之下,余家妇人慌乱不已,连忙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张子琪一眼。双手死死的抓扯着被子,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慌。
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转头便看到一个小脑袋,从屋子外面探了进来,双眼忽闪忽闪的盯着她。
余家妇人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立刻凝固了。
“哥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把将余哥儿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哥儿有没有受伤,快让娘看看。”
一边说,余家妇人仔仔细细的将余哥儿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
“还好,还好我的哥儿没事就好。”
泪水一颗颗从余家妇人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一双手紧紧的搂着余哥儿的脖子,好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我的哥儿最乖了,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吧?”
“娘!”
怯生生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百灵鸟一般,百转千回,让人回味不绝。
“什么?”
余家妇人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双眼圆瞪的看着怀里的余哥儿。
“哥儿……你……你是你再喊娘?”
“娘!”
“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哥儿会说话,会说话。”
扑通一声,余家妇人跌倒在了地上,随后一把将余哥儿搂进了怀里。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的哥儿他不是痴儿,他会说话。呜呜呜……”
失声痛哭,哭着哭着余家妇人忽然笑了。苍白的脸颊上泪痕犹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抹自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