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明知故问,再加三十仗!”
平安哭丧着脸退下,难,活着真难!
他猜不中王爷的心思要挨罚,可猜中了更要挨罚。
而楚云铮大步离开之后,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乔乔,你不是想出门看江晗吗?”他敲了敲书房的门,对着埋头苦读的她道,“收拾收拾,咱们可以出门了。”
江慕乔十分惊喜,“外头的事情都平息了吗?”
楚云铮微微摇头,“这倒不曾,不过崔文扬已经被罢黜,平定天鹰堂之乱,想必皇上会另指他人。”
她连忙又问,“那人是谁,天鹰堂可是硬骨头。糟了!咱们得先回将军府,我得告诉爹他胳膊没好,不宜接下这个差事!”
楚云铮伸手拦住她,“不用急,剿灭天鹰堂,没有比咱爹更合适的人了。你放心,咱爹出马,手到擒来。”
江慕乔表示一百个不相信,可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想想若是崔文扬被罢黜,便是皇上不下旨,恐怕爹也会急不可耐的主动请缨。
她只得折返回房中,找出了好些金疮药,“好在爹的胳膊并无大碍,对上天鹰堂,或许还有机会。”
楚云铮看着她忙得陀螺似的裙踞翻飞,不由好笑,“以前天鹰堂之所以难剿灭,是因为对上了崔文扬。换了咱爹,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江慕乔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崔文扬闲闲道,“我什么都知道。”
见她找药找的没完没裂,他又催促,“稍稍带上一些就可以了,我说咱爹没事就一定没事。还有你兄长,江晗,你还看不看了?还有要送给赵三公子的你师傅的那本书,今日出门,一道带上。”
江慕乔终于罢手,把装着药材的包裹递给下人,命人送到将军府后,她则和楚云铮一起出门。
平安驾车,然而他走路的姿势却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
江慕乔见状问道,“怎么了?”
平安不敢看自家王爷,更不敢说出实情,只得掩饰道,“多谢王妃关心,不过是崴了脚,已经擦了药酒,并无大碍。”
江慕乔扫了他两眼,她能看出平安并不是崴了脚,不过随他吧。
左右也不是大的问题,真的有毛病了再说。
平安虽然受了伤,可是驾个马车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出府之后,马车却拐了个弯,并未去兄长的院子,而是直奔另一条路。
江慕乔连忙道,“诶,不是去看兄长?”
楚云铮下颌抬起,朝她的包裹示意,“先去无忧药房,你不是早就想去么?”
摸了摸包裹,江慕乔明白为何要让自己带着了,她想了想又道,“还是先去看我兄长吧,好久没去了。这书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今天回去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增补。”
楚云铮把包裹抢了回来,“直接去药房,你兄长也在。今日一定要把这本破书送出去。”
跟一本书有什么可计较的,江慕乔好笑的看他一眼,又把《千金方》抢了回来,珍重的放好。
无忧药房离得近,很快便到了。
江慕乔下了马车,赵三公子便带着人在门口迎接,先对江慕乔行礼叫“师祖”,然后才对安王行礼。
在赵三公子心中显然亲疏大过尊卑,他对江慕乔态度恭敬,对安王则稍显冷淡。
楚云铮也不计较,只是瞧见崔静芙的时候,目光顿了顿,轻嗤了声。
这崔家大姑娘,眼神也不好。放着好好的名门贵女不当,居然为了赵三公子追来学医!
崔静芙被哼的莫名其妙,江慕乔见状,连忙先把大老爷楚云铮安置好,让他乖乖等着自己后,这才进去。
赵三公子引着众人去了内院。
江慕乔进入堂屋便看到了里头的三人,左边站着兄长,右边则是坐着的翠儿和她身后站着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面容俊俏,眉眼含情,江慕乔心知他就是担当重任的金燕子。
她迈步进去的瞬间,已经把屋内的情形打量个彻底。
大牛听到门口的动静,起身站了起来。
一见兄长的情形,她的心便安定了,兄长腿上的伤好了,人也挺拔了许多,乍看上去倒是有记忆中的模样了。
她笑道,“兄长。”
如今的大牛对这称呼已经适应了许多,应了声正要答话,翠儿便从鼻中哼出一声,“又不是人家的亲生兄长,激动什么?”
他尴尬不已,“姑娘你别同翠儿一般见识。”
翠儿“唰”的起身,指着大牛的鼻子骂道,“别同我一般见识,我怎么了?要不是我,你能活命吗!大牛,我看你就是被京城泼天的富贵迷了眼,急不可耐的要当那什么世子!”
江慕乔所见翠儿几面,记忆她多数时候都是警惕的防备着众人,还有一些时候都是羞涩的,可如今却如此彪悍粗野,她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大牛瞧见她变脸就慌了,连忙起身拦住,“翠儿,当着贵客的面别乱说话。”
江慕乔冷冷的盯着她,忽的道,“最后一次。”
她最后一次容忍翠儿在兄长面前撒泼,若是再有一次,别怪她不顾兄长的面子动手了。
许是被她的模样吓到,刚刚还气势汹汹骂人的翠儿忽的放声大哭起来,“大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咋想的!你就是想当世子,想抛弃我!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你到底跟谁亲,跟谁近?”
翠儿痛哭,大牛笨手笨脚的想替他擦泪,翠儿却转身站到了金燕子身旁。
金燕子亲昵的拍了拍翠儿的肩膀,“委屈你了。”
翠儿哭的越发伤心。
江慕乔不着痕迹的打量金燕子,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兄长和翠儿还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如今二人之间已然出现了裂痕,所以说楚云铮的勾引之计,果然有效?
正要收回目光,金燕子却忽的抬头看她一眼,这一眼触之即回,接着复又低头,温声把翠儿劝了出去。
江慕乔会心一笑,让人给兄长上了一杯茶,然后才道,“腿上的伤都痊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