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便是楚云铮。
太子面色一变,他没想到楚云铮居然敢说话!也是,年礼都被截胡了,这窝囊废记仇,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不过太子并不担心,他的人手脚干净,把这百寿图偷出来之后扫了尾,没有留下把柄。
何况他在出手偷之前已经叫人查过了,苏培叫人做百寿图的时候是悄悄进行的,除了苏培的心腹无人知晓。
也就是说,除了苏培和楚云铮以及江慕乔三人,无人能证明百寿图真正的归属。
可就算他们三人能证明,可空口无凭的,再说现如今这百寿图在自己手上!还是自己赢面大!
故而太子不屑反问,“这是孤送给太后的年礼,你是如何知晓?”
楚云铮弯眸一笑,嘲讽尽显,“太子觉得,臣弟是如何知晓?”
两人一言不合,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紫宸殿上的百官越发不解,这是太子送年礼,安王这是何意?怎么两个人还争执起来了?
太子也没想到楚云铮居然这么大胆,年礼都被偷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敢在紫宸殿上嚣张!
他不客气道,“孤不知你是如何知晓!但这份贺礼是孤亲手为皇祖母准备的,卷轴的材质是小叶紫檀,上面所装饰的珍珠玉石也是孤一枚一枚亲自挑拣!你凭什么质疑孤?”
太子越说越气势,“老二,今日当着父皇和皇祖母,还有百官众臣的面,你务必给孤一个合理的理由!你是如何得住孤送的贺礼中的玄机的?”
楚云铮淡然的听着太子说完,然后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太子大怒,“有什么好笑的!”
楚云铮悠悠道,“臣弟不过是笑太子贼喊捉贼,颠倒黑白,胡说八道而已!”
这话实在是尖锐犀利,也把太子的脸面,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脚底!
紫宸殿上百官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安王莫不是因为刚刚给皇上献上年礼受到褒扬之后就膨胀了?竟然这般大胆,这种话都敢对太子说!
太子更是怒火冲天,他何时受过这种折辱?这楚云铮,他活的不耐烦了!
沈皇后当机立断,“皇上,太子一心行孝,为太后准备贺礼,却被安王如此污蔑!还请皇上为太子做主!”
太子反应过来,也跟着道,“对!恳请父皇做主!”
楚云铮含笑反问,“真要请父皇?太子,谎言说的多了,是不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太子心头一惊,后面未出口的话便踟蹰起来。
太后坐在高位,对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冷了下来,“太子,云铮,究竟是什么情况?今日哀家和皇帝都在,你们只管说出来!”
太子原本以为自己有百寿图在手,便是楚云铮和苏培跳出来反驳也是徒劳。可这会儿他却忽然心慌,楚云铮太镇定了,镇定到像是另有依仗。
可太子又想,这不可能啊!
明明探子和丁卯都来禀告,说是百寿图就在善堂,他已经命人偷出来了,眼下这百寿图就在自己手里,楚云铮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想了想之后,太子心神定下来,“孤不怕跟老二对峙!还是老二觉得,他能送出来让父皇可心的年礼,孤就不能送给太后了?”
“空口无凭。”楚云铮忽然道。
他对坐在高处的太后和庆元帝行礼,“父皇,皇祖母,儿臣也有年礼,想要即刻献给皇祖母。”
刚刚他是主动退后一步,把先行献上贺礼的机会让给了晋王。
此刻确实主动要求,想要尽快显出贺礼。
这一收一放,旁人只觉得安王行事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可静贵妃却暗中翘了翘红唇,心道恐怕待会儿又有太子的好戏看了!
皇上也察觉到了他前后的不同,暗暗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看了太子一眼。
老二虽然窝囊,可却娶了个好媳妇,还会谋定而后动。今日让晋王先行献礼便瞧得出来,他是个有脑子的。
这回忽然又争先,怕是太子做了什么,逼得老二不得不出手了。
这件事扑朔迷离,连庆元帝都有些好奇他们究竟孰对孰错,干脆摆手,“准了!老二准备了什么贺礼,尽快拿上来!”
皇上话音刚落,楚云铮便叫人去准备。
不过片刻之后,一个被两人抬着的东西送入了殿中。
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的红绸,露出来的也是一柄卷轴。
居然也是卷轴!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楚云铮叫来了江慕乔,两人合力,缓缓将卷轴拉开。
须臾,卷轴上的内容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看清楚的瞬间,众人惊呆了!
原因无他,安王叫人送过来的也是百寿图,并且,安王献上的百寿图更大,字也更大!
这,这……
紫宸殿众人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瞧了,看看太子的,再看看安王的。
什么东西都怕对比,看过之后众人便发现,太子的那副百寿图虽然装饰华丽,可上面的字,却不如安王的工整大气。还有里面填充的小“寿”字,也明显是安王送上来的那张更加好看紧密。
两张百寿图挨得近,乍看上去,太子用珠宝玉石装饰出来的那副跟草图似的。
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这两张图的差别,太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云铮居然也有百寿图,并且,后来的这副百寿图明显更加精美。
恨不得把楚云铮送上来的图撕了,太子深吸口气,先下手为强,“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这图为何跟孤的一模一样?”
楚云铮一声嗤笑,“太子,还不承认吗?”
太子慌了神,便听楚云铮一字一顿道,“难怪臣弟前两日听苏大人说,存放在善堂的百寿图草图丢了,原本只是草图,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找,没想到今日在紫宸殿上,这案子反而破了!”
他眸光犀利嘲讽,盯着太子道,“太子或许晓得那小‘寿’字的含义,但你又是否明白,年礼不是你争表孝心的工具!你这番所作所为,甚至还不如善堂的百姓!臣弟说你贼喊捉贼,颠倒黑白,又可曾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