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远话音刚落,沈昭忠便抬手扇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即便是沈家满门也比不得娘娘和太子重要!”
他盯着沈清远,一字一顿,“娘娘心中可以没有沈家,但是沈家人眼里,不能没有娘娘和太子!清远,爹最后警告你,莫为了你的那一点私心,耽误了娘娘和太子的大事!”
沈昭忠摔门而出。
沈皇后虽然被紧闭在含凉殿,然而国丈爷身份非凡,仍旧进了殿中。
只见着了爹,沈皇后往后瞧了瞧,“清远呢?”
沈昭忠行了礼,“见过娘娘,清远这两日不甚舒坦,免得惊扰娘娘凤体,就没让他进宫。”
沈皇后焉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长叹口气,“清远约莫是怨本宫。可当时本宫是真不知道玉暖怀了身孕,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糊涂!”
沈昭忠连忙解释,“娘娘,您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老臣晓得。”
这话合了沈皇后的心思,叫人扶了国丈起来,她把话引到了正题上,“爹,原本玉暖和本宫并无嫌隙,都是因为江慕乔!她害的我们离心,更害的太子被皇上惩罚!”
沈昭忠和沈皇后同仇敌忾,当即道,“娘娘何不向皇上表明真相!免得皇上中了安王妃的奸计!”
擦了擦眼角,沈皇后怅然道,“爹,那江慕乔巧言舌辩,哄得皇上和太后都听她的,女儿又能奈她何?”
看了眼爹的反应,沈皇后语气更愁,“安王妃如此,安王不日从西北回来,到时候势必会受到皇上褒奖。还有静贵妃母子,晋王在宫外施粥,静贵妃则接过了凤印和宫权。只有女儿和太子,双双被关禁闭。这宫中啊,是最拜高踩低的地方,如今谁还把本宫和太子看在眼里?”
国丈爷怒不可遏,“岂有此理!皇上怎么能如此糊涂,您是六宫之主,太子才是储君!爹这就去找皇上!”
见爹真要出门,沈皇后连忙拦住,幽怨道,“罢了,爹。咱们越是找皇上要公道,怕是皇上越会厌弃我们母子二人。”
国丈爷急了,“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你和太子被他们欺负?”
皇后小声道,“女儿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爹。当务之急,我们要赶紧做出来一些事情,既报了心头之仇,也好让皇上回心转意。”
怎么做,如何做?
这是沈皇后思考良久的问题。
她有两个目的,一要让江慕乔痛苦,二要让太子解禁。
只有报了仇,才能消了她的心头之恨!也只有解了禁,太子才有将乳臭未干的晋王踩在脚下的机会!
而这两个目的,都需要沈家来帮忙实现。
“爹,女儿有想法。”沈皇后低声道,“全看爹愿不愿意了。”
沈国丈当然愿意,“只要是为了娘娘和太子,老臣万死不辞!”
皇后便悄悄附在国丈的耳畔说了几句,“爹,女儿和太子可就全靠您了。”
这话很轻,然而国丈爷却踟蹰不定,“娘娘,这,这……”
“爹,您只管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皇后站直了身体,脸色很淡,“爹刚刚不还说只要是为了本宫和太子,做什么都行吗?更何况,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沈国丈一咬牙,“行!”
国丈回去了之后,悄悄的安排了一番。
三日之后的子时,忽然异变突起!
只听“轰隆”一声炸响,惊醒了半个京城的人。
霎时间,黑黢黢的天空亮起了华彩,烟雾腾空,白光泻地,却又在瞬息之后恢复平静。
然而也就这短短的瞬间,让许多人一夜未眠。
直到天亮时分,谜题才被揭晓。
祥瑞,竟然是祥瑞!
太子在府上,靠北的墙根下,发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乌龟。
那龟壳上还有八个鎏金的古篆:升平瑞祯 帝业永昌。
大齐多少年都没发现祥瑞了,如今竟然这么大一个!这件事太过重大,未等到宫门开锁,便被传入了宫中。
黎明时分,这只乌龟被三跪九叩沐浴焚香的太子亲手捧了出来,又放在了衬着红绸的托盘中,小心翼翼的被送往了宫中。
朝晖照耀在龟甲上,白的明明晃晃,做不得一丝假。
京城立时轰动了!
那些听到了传言的百姓未能亲眼得见祥瑞,便冒着风险去了太子府附近,对着发现祥瑞的墙根行起了大礼。
朝野震惊中,跟着祥瑞一起进宫的太子,却激动的心怦怦跳。
祥瑞啊!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祥瑞,却被发现在太子府,这说明了什么?他,就是大齐未来的真龙天子,命定的储君!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当下一任帝王?
太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扬眉吐气的进了紫宸殿。
放着祥瑞的托盘被放到了殿中。
陈公公看着那通体雪白的乌龟,眼睛都直了,恨不得也给乌龟行个大礼。
“皇上!”他激动的嗓子劈了。
庆元帝身子微微往前探,不错眼珠的盯着那只乌龟。
乌龟慢吞吞的摇了摇尾巴,背上的八个鎏金大字在一缕朝阳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叫人眼花。
升平瑞祯 帝业永昌
还有什么褒扬能比的上这八个大字?
庆元帝忽然起身,高呼了句,“好!”
太子等的便是此刻,立刻拜倒,“恭喜父皇!”
朝臣机灵,也跟着拜倒山呼。
浪潮般的声音从紫宸殿的四面八方涌来,庆元帝居高临下,只觉从未有过的雄心万丈!一代帝王,千秋伟业,不过如此!
“赏!”他道!
尤其要重赏太子,这祥瑞,便是在太子的府邸被发现的。庆元帝一扫之前的冷淡不满,瞧着太子笑道,“琮儿,近日委屈你了。这件事你是头功,想要什么?”
太子狂喜!
这是有多久没听到父皇这般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说话了?并且,还有奖赏!
他一激动,差点掉了泪,忍住之后又哽咽道,“父皇,您终于肯夸奖儿臣了。”
庆元帝听了这话,心中颇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