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玉斟酌了片刻，看到江慕乔走出了房间方才道，“皇上，臣有一事不太明白。”
“问。”楚云铮说的干脆，意思也很明白，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话快说，说完赶紧走。
听了这话，可赵修玉仍旧有些犹豫，斟酌了片刻之后方才顶着楚云铮越来越冷的眼神，试探道，“皇上是如何得知娘娘或许是已经有了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云铮的语气稍带不满。
“臣……”赵修玉索性一横心，“臣就是想知道。静芙跟臣成亲时日也不短，可一直没动静，所以就想问问皇上，也好沾沾皇上和娘娘的喜气。”
楚云铮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修玉。
能让他赵三公子说出这话来，那可真是不容易。
还沾喜气？
楚云铮轻哼，“皇后还没确定，何来的喜气给你们？你问朕，倒不如问问阿丑。”
这本是调侃揶揄赵修玉的话，哪儿知他竟然还当真了，真看向阿丑。
然而话到了嘴边，赵修玉又踟躇了，这要怎么问？总不能问，小皇子您看臣什么时候能有孩子？
楚云铮睨着他，眼底笑意闪过。
没想到啊没想到，冷静自持若赵修玉，在碰见跟自家媳妇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也能这么糊涂。这种事情问一个孩子，不如问问他自己！
“你还是回去自个儿想吧。” 楚云铮道，“有没有孩子这事儿不应该问你么？你不努力，哪儿来的孩子？”
赵修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耳根子通红的朝楚云铮行了一礼，方才退了出去。
赵修玉走了，阿丑方才道，“父皇，他怎么不问了？”
“问什么？”楚云铮牵住他的手，“你知道答案吗？”
阿丑摇摇头。
看着孩子肉乎乎的侧脸，楚云铮微微弯腰，“那你怎么就知道你母后肚子里有妹妹了呢？”
“我就是知道啊。”阿丑回答的理所当然，强调了一遍，“就是知道，一定有妹妹了。”
“好。”楚云铮笑道，“你母后一定很高兴，咱们过去看看她。”
江慕乔这会儿在书房里。
隐约猜到了自己有可能怀孕之后，她就来到了书房，把上面的书都搬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学艺不精，否则怎么这两次怀孕自己都没什么察觉，两次都是被猜出来了。
楚云铮和阿丑进来的时候，江慕乔正在埋头苦读。
“母后可真厉害。”阿丑有些羞愧道，“儿臣也要跟母后一样，多读书。”
今日是上元节，他还想着去玩呢。
“傻孩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楚云铮笑道，“读书哪儿用得着苦读？看看不就会了？你母后这是正烦恼呢。”
听到父子两人的对话，江慕乔从书中抬起头来幽幽叹气，“我是不是最糊涂的娘亲？”
第一次怀着阿丑尚且能说没经验，可这都第二回了，竟然也没什么察觉。她还是大夫呢，说出去也挺丢人的，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怀上了。
可谁能想得到呢？
癸水才刚走了半个月，她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啊。
她幽怨的看着楚云铮，“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也没猜。”楚云铮带着孩子走到她身边，目光柔软，“就是觉得你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罢了。”
性子急躁了一些，还有那白粥，所以才多此一想。哪儿知道，很可能要成真了？
“你倒是敏感。”江慕乔嘟哝，“我自己还没朝那地方想呢。之前还说不想要，你这不也整日里在意的很么？”
楚云铮清了清嗓子，“这事儿，我能不在意么？”
这话乍听之下平平常常，还透着股关心关切的味道。可夫妻日久，楚云铮了解她，她也同样了解楚云铮，轻易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后的暧昧。
他在意的很呢，否则怎么夜夜变着花样？
狠狠的的瞪了他一眼，“少胡说。”
阿丑在一旁，楚云铮见好即手，“好了，别看书了。到底是不是怀上了，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江慕乔撑着额头，“不是看不看书的问题，而是……今晚的上元节，我还能出去吗？”
楚云铮微笑以对，“你猜。”
这问题还用猜吗？
若是没有这档子的事儿，那还兴许能外出，可这会儿已经有了可能，那楚云铮定然不会答应她出去，即便是她自己也没心情外出。
“算了。”江慕乔神色恹恹，“不就花灯么？我也不想看。”
“母后，你真不想看吗？”阿丑问。
江慕乔说服自己一般道，“对，我不想看。花灯年年都有，去年我才看过，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点都不想看。”
阿丑点了点头，小胖脸上一派严肃的对楚云铮道，“父皇，母后这也是口是心非。”
楚云铮失笑，“没错，你母后是口是心非。”
阿丑认真的想了想，“那母后，我也不去看花灯了，儿臣就留在含凉殿陪着你。”
搂着儿子，江慕知足了，再度看向楚云铮，她拖长了声音，“孩子都知晓的事情呢……”
楚云铮明知她的意思，却半点不为所动，“今日朝中忙。”
说罢，松开牵着阿丑的手柔声道，“阿丑乖，先陪着你母后。”
阿丑正色点头，“父皇，你去忙吧。”
他果然就走了，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江慕乔暗暗磨了磨牙。楚云铮那么明白，怎么可能不懂自己的意思？他平日闲的很，这会儿要陪自己了倒是忙了！
可见那些关心都是虚的，可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好在还有儿子，江慕乔深吸口气，抱起阿丑放在了膝头，“阿丑要跟母后一起读书么？”
既然不能出去，那便读书解忧。
小半日的功夫就这么过去了， 午膳的时候楚云铮仍旧没回来，只说忙，让他们娘俩先用膳，不必等他。
江慕乔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直接歇了叫人去催催他的心思， 招呼阿丑，“来，咱们娘俩吃。吃这个，这个是你父皇最喜欢吃的，咱们一口都不给他留。”
阿丑默默点头。
御膳房多的是，父皇还能稀罕几口饭菜？不过母后说了不留就不留吧，她开心就好。
然而过了中午，楚云铮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