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嬷嬷脸上闪过一抹犹豫。
打心里,她也觉得老太太对谢蕴桑进行家法处置有些太过于严重了。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劝说老太太也是无用的。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桃枝。
“桃枝姑娘,对不住了,你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等着吧,这老太太做下的决定,我一个做下人的,也无法劝说。”
桃枝着急的跺了跺脚,都快要哭了出来了。
谢元衡见谢老太太不听他的劝,还想要说什么,“可……”
一旁的王氏忙过来将他拉住了,朝着他使了使眼色,又道,“你祖母在处理家事呢,你在这里搅和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谢老太太一直都对她很亲近。
像是有意要将这家里中馈之事交付给她。
她心里真想着这件事情呢,就怕谢元衡惹了谢老太太不快,以至于谢老太太不将这中馈之事交付给她了。
毕竟若是能将这谢府之中的中馈掌握在手,那也是十分有脸面的事,日后怕是连姜氏也要看她脸色的。
见王氏将谢元衡拉过去了,谢老太太十分的满意。
她那双阴狠的眼神又扫向了谢蕴桑,寒声道,“来人,拿家法来!”
“母亲,且慢!”
正在这个时候,谢章雲大步走了进来。
走到厅中,朝着谢老太太行了一礼。
谢蕴桑见他来了,委屈的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爹爹……”
谢章雲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一疼。
眼角的余光瞟到她被人给压跪在地方,皱了皱眉,看向了谢老太太,道,“母亲,不知桑儿是犯下了何事,以至于母亲这般对她。”
谢老太太没想到他来得又这般的及时。
冷哼一声道,“你到是有个耳报神在我这边。”
谢章雲忙道,“母亲误会了,我是下朝归家后听说元衡认卷回来了,正在母亲这边回话呢,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没想到桑儿在这边……还惹了母亲生气。”
不等谢老太太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不过母亲,桑儿年纪还小,若是惹了什么事情让母亲生气了,母亲慢慢教导就是了,小孩子皮肉细嫩,怕是受不得这般对待。”
他眼神扫向了几个压着谢蕴桑的人,冷冷道,“还不快松开六姑娘!”
谢章雲一直在朝为官,身上倒是有那么几分官威的。
那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忙将谢蕴桑给松开了。
谢蕴桑站了起来,跑到了谢章雲身边,有些委屈的喊道,“爹爹……”
谢章雲安抚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谢老太太见他这般维护谢蕴桑,心里更是气得不行。
“怎么?你这个女儿,不敬尊长,还维护罪犯,如今我不过是想惩罚她一番让她长长教训,你就这般维护她?”
“不敬尊长?”谢章雲扭头看向了谢蕴桑,道,“桑儿,你可有?”
谢蕴桑抿了抿嘴,“若是非要说不敬尊长,女儿是不认的,女儿一向尊重长辈,又怎么会不敬尊长呢?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刚刚一时着急,顶撞了祖母几句。”
谢老太太冷眼看着她,“你还敢狡辩!”
“孙女没有狡辩!还有祖母说我包庇罪犯,四哥哥虽然被官府的人给留了下来,但是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祖母不应当说四哥哥是罪犯。而且,我没有包庇他!”
“你!”谢老太太气得伸手指着谢蕴桑,“你还敢顶撞我!”
她瞪向了谢章雲,“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如今她是顶撞我了,你是看得真真的!”
谢章雲皱了皱眉,“桑儿顶撞长辈,确实是属不该,既然如此,儿子定然是要好好惩罚她的。”
说完之后,他看向了外面,喊道,“桃枝!”
见谢章雲在叫桃枝,房嬷嬷才松开了她。
桃枝忙走了进去,到了谢章雲跟前,朝着谢章雲行了一礼,道,“二爷,桃枝在。”
“六姑娘以下犯上,顶撞了长辈,从今日起,罚禁闭半个月,半个月不能出府出门,快带你们姑娘下去执行惩罚。”
桃枝眼神一亮,忙道,“是,二爷。”
说着便去将谢蕴桑扶了起来,拉着谢蕴桑朝着外面走去。
要说这关禁闭,对于古代人来说算是最为轻松的惩罚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也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听谢章雲这般惩罚,谢老太太知道他是在刻意包庇谢蕴桑,气得瞪了谢章雲一眼,“你!你这也叫惩罚?”
谢章雲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对着谢老太太道,“母亲息怒,我这次来,还有正事要和母亲说。”
谢章雲面色严肃的看着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见他这般模样,明白他是真有话要和自己说。
她看着下面坐着的一行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了,你们各自都回去吧。”
众人知道谢章雲是有事情要和谢老太太说,也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了。
谢蕴枝咬了咬牙,有些愤愤然,最后一个慢悠悠的离开的。
等人都走干净了,谢章雲让房嬷嬷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谢老太太见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一咯噔。
只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刚刚谢蕴桑惹她不快的事情也都抛到了脑后。
“章雲,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谢章雲沉思了一会,道,“我今日下朝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忠毅候府二房的嫡长子姜子恒。”
谢老太太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那个神童?”
谢老太太心里诧异极了。
这姜子恒在外的名声一直都是十分的好。
从小便是神童,15岁科举便高中状元。
当今圣上对他十分喜欢,本想给他一官半职,可是他当时直接拒绝了圣上。
说是自己喜欢悠闲的生活,暂时不想再朝为官。
当今圣上虽然失望,但是也十分的无奈,倒也没有逼迫他。
只是留了一句,姜子恒什么时候想做官了,便可以什么时候去找他。
这可是当今圣上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许诺,可见姜子恒的不一般。
谢章雲点了点头,“他匆匆进宫,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般,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却突然在我跟前停下了,对我说了一句话。”
谢老太太好奇道,“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