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痛苦的回忆(下)
夜伴墨2019-11-27 10:462,649

  接下来的日子,那女人竟然就住在我家了,和我爸爸睡在原来我妈妈睡的床上,我很生气,天天赶她走。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爸爸给狠揍了一顿,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让别人住我家里,还睡我妈妈的床……

  后来,爸爸打骂我的次数越来越多,经常不让我吃饭,还经常罚跪,我经常哭,天天想着我的妈妈……

  而村里的小孩们,经常跑我家门口喊:“半只耳,祸害精,害死妈妈害全家……没人养的半只耳……”

  我每次都出去和他们吵,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打。虽然爸爸知道这事,可是却从来没有管过,还天天骂我是个祸害。

  我五岁那年,我终于懂了点事,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了,知道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也知道外公其实很多年前就去逝了……

  有一天,我哭着恳求邻居的张奶奶,让她带我去找我妈妈,因为我不敢求爸爸,我怕他打我。后来张奶奶默默的把我带到村外的一个树林里,指着一个土堆对我说,那是我妈妈的坟,我妈妈就躺在里面。

  我记得那天我好伤心,感觉心里面空空的,在妈妈的坟前哭好好久好久,我口中一直喊着“妈妈”,我好想再跟妈妈撒撒娇,说她是瞌睡虫。我好想妈妈突然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叫着我宝贝。

  我只知道那天,我哭了好久,连张奶奶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趴在坟头上一边哭一边抓着坟上的泥土。

  后来我嗓子好痛,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了,眼泪好象也没有了,而天也狠心的下起了雨,淋着我好冷,好冷。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就趴在妈妈的坟头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了妈妈,她紧紧的抱着我,一直“宝贝,宝贝”的叫着我,我好开心,终于见到妈妈了,而且我感觉好温暖。

  迷迷糊糊中,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妈妈”我大叫着就要起来找妈妈,可是浑身好象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还好热,我知道我自己生病了,我也知道了是邻居张奶奶告诉爸爸我今天去妈妈那了。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感觉一直好象在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不过每次爸爸过来,总要骂我,骂我是个祸害精,怎么不去死?天天害得家里人不能好好过日子。

  那几天我好象没有吃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个胖女人喂我吃了好几次粥,还给我喝了好多次热水,有几次都烫得我好痛。

  我六岁那年,我问邻居的张奶奶,为什么别人都不和我在一起玩,都骂我是“祸害精”?

  就连爸爸都叫我死丫头、祸害精,从来没有像妈妈那样叫过我宝贝,一次都没有。

  张奶奶在我恳求了好久才跟我说,我天生有缺陷,生下来右耳只有半个:下面的半个,而上面就像用刀切的一样没有。而算命先生说,我是扫把星转世,逮谁害谁,哪个对我好就会被害的更厉害。

  那时,我们农村有句俗语:生儿百病消,生女百病生,再加上算命先生的话,我成了彻头彻尾的祸害精,还害死了自己的妈妈。难怪没有人疼我,没有人愿意理我,除了我妈妈。

  有一天,我坐在门槛上发呆,邻居张奶奶满怀心事的走来跟我说:“孩子啊,记住,你叫何佳,你是八三年五月十二生的,你属猪的。你一定要记住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象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我扣张奶奶的话,一直默念着我的名字,生日,属相……只是一会的功夫我就会背了。

  接下来也没有发生什么,每天除了烧烧锅、扫扫地,喂喂鸡啥的别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每天都会坐在门槛上发呆,想着妈妈。

  有天晚上吃饭时,我好象听到爸爸和那个女人说什么怀孕生宝宝之类的话,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感觉是那个胖女人要生宝宝了。而那时,我心里好害怕,害怕她生孩子,因为我知道那样爸爸会更不喜欢我了……

  而从第二天开始,我每天干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因为衣服也要我洗了……那时的我不满七岁。

  入秋后的一天,那个胖女人,我管她叫阿姨(不管爸爸怎么打我,我都不叫她妈妈),说要带我去城里玩,给我买新衣服,我好高兴!我激动的在跑里来回跑了好长时间,还一边跑一边叫着:“我要有新衣服啦!”

  那时的我,只见过别人家的孩子穿新衣服,那种新衣服还不用扣扣子的,用那长条链子一拉就行了,我好想自己也有一件。还有一种叫什么西服的,看别的小孩子穿着好好看,好帅气。

  那夜我找了好久,总算找到两件像样的衣服:一件碎花的淡青色小褂和一件黑色长裤。记得爸爸原来说过是从城里垃圾筒里捡的,那时候我自己就好想去城里,希望自己也能捡几件好看的衣服穿穿。

  虽然小褂穿起来大了,可是好看啊。裤子也有点长,我就向上卷起来两道。还有那双我不怎么舍得穿的黄球鞋。

  折腾了大半夜,我总算睡着了,梦里我还见过妈妈看着我穿新衣服,一直夸我好看……

  第二天一早,当我吃粥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我看到我碗里竟然有两个鸡蛋!天啦,鸡蛋啊!我好像好久没有吃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妈妈在的时候,妈妈告诉我那天是我生日,特地给我煮了两个鸡蛋。

  我几口就把两个鸡蛋吃完了,感觉好好吃,虽然有点烫,可是心里好开心!那时我觉得胖阿姨好象也不是太讨厌。

  吃完饭,阿姨就领着我出了门,向村外的马路走去,而这时邻居的张奶奶也站在她家门口看着我,好象有话要对我说一样,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只是向我挥了挥手。

  “张奶奶,我去买新衣服了,哈哈,我好开心!”我向张奶奶挥了挥手。

  “孩子啊,你要……”张奶奶看了看我身边的胖阿姨,还是没有说什么。

  后来,我记得我走了好长时间,然后又坐了好长时间的车子,那是我第一次坐车,感觉好开心好激动好刺激。眼晴不断看到窗外飞快到退的景物,心中充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

  而我的右手一直捂着右耳朵,我怕被陌生人看到……

  我七岁那年,我只知道我去过好多陌生的地方,见到过好多陌生的人,有的人竟然说话我都听不明白。

  而胖阿姨自那天下车后把我交给另一个瘦点的阿姨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答应给我买新衣服,也没有给我买……

  后来,瘦阿姨天天骂我打我,说没人愿意要我,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人好多好多的地方等了瘦阿姨好久好久,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她,我知道她也不要我了。

  那日的第二天,我被警察叔叔带到一个孤儿院里,当一个阿姨问我叫什么?多大?生日是哪天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张奶奶,好象张奶奶一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当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的时候,我蒙了,我那时候好象回答的是我家住在大路边上。

  后来我就在那里渡过了我童年和少年的时光,我也在那里得到了好多好心人的帮忙,供我们孤儿院里好多的孩子上完了小学和初中。

  这就是我的小时候,一份让我不敢去回忆的生活经历,每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时,我总是内心酸楚,泪不受控……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 特别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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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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