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垣交换了下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客气了。”
顾予笙嘴角噙着浅笑走进去，挑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着：“不知道靳先生来，有什么事？”
靳垣放在膝盖上的手缓慢敲打，沉暗的目光牢牢锁定顾予笙，几天不见，她似乎更漂亮了一点。
会客室陷入安静，顾予笙被他锐利富有攻击性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淡声道：“靳少。”
“何必这么见外，叫我名字。”靳垣微抬下巴，眼里虽有笑意却莫名给人压迫感。
顾予笙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在靳熠身边待了这么久，抗压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面不改色笑了笑，道：“说吧，什么事。”
叫他名字？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吧，还是靳少听着心里舒服点。
“靳熠没有辅助你管理顾氏，也没有跟你合作，一个人管理公司还是有些费劲儿吧。”靳垣语气不疾不徐，定定的看着她，像要把她的反应一丝不落的收进眼底。
顾予笙嘴角微勾：“虽然我是个女人，但不是你身边那种莺莺燕燕。啊，高依依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且能做的更好。说起来，我还很佩服她也挺同情她的。”
靳垣眸色微暗，眼里隐隐有戾气，但是很快又被压下去了，嘴角勾起懒散的笑：“依依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你真认为自己能超过她？”
他挺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同情她，怎么不同情同情我？”
顾予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笑着，只不过有点嘲讽：“我们同为女人，我了解她的痛处，所以同情她。靳少有权有势有地位，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还需要同情吗？你也不屑吧。”
视别人对他的一片痴心为草芥，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靳垣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其他意思，眸色有些危险：“顾予笙，别人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顾予笙无辜耸肩：“这个道理我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说而已，靳少何必动怒。”
靳垣沉沉的看着她，目光像条狩猎的毒蛇阴鸷非常，顾予笙心里生出那么一丝丝后悔，不该故意说那些话激他。
几十秒后，靳垣恢复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面不改色的把话题拉回他自己轨道：“收回你那些小手段，今天来只是跟你讨论合作事宜，你可以考虑考虑，跟我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顾予笙眯了眯眼睛，她越来越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跟靳熠合作后，又来找她合作，这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靳垣多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防备怀疑，没由来的心头一阵烦躁，语气有些冷然：“顾予笙，我如果要做什么，完全不用跟你谈合作，而且你根本都发觉不了。”
“顾氏的服装市场方面的发展状况，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你们踢出去，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跟你谈合作？”靳垣视线的侵略性越来越强烈，他道：“顾予笙，有时候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聪明。”
顾予笙心里恼怒，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还把火撒在她身上。自己不看看之前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现在跑来说自己诚心合作，换谁敢轻易相信？
突然之间，她脑子里闪过那天听到高依依跟别人的谈话，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不答应的念头更加坚定。
“这点我暂且信你，但合作就算了，我并不求顾氏以后的发展如何，安稳我就足够。”顾予笙直直对上靳垣愈发阴沉的眸子，表情非常平静。
靳垣眯了眯眼睛，突然起身，面无表情的慢步走近顾予笙。
顾予笙警惕的往后挪了挪：“你想干什么。”
顾予笙侧过身子想离开这儿，靳垣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顾予笙又跌回沙发里。
她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冷下脸，一字一顿道：“这里是顾氏，不是你的地盘。”
言下之意，他要是敢乱来，等会走不走得出这里还是个问题。
靳垣附身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放肆的在她脸上逡巡：“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顾氏，你是顾氏总裁，那又如何。”
顾予笙咬牙：“诚心合作，这就是你的诚意？威胁我？”
靳垣轻嗤一声，低头又靠近她几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危险且亲密。
“现在就算威胁了？顾予笙，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靳熠到底有什么好？你看上他哪儿？”
顾予笙盯着他跟靳熠极其相似的脸，没有感受到半点温和，只有冰冷阴鸷，看得人后背发寒。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顾予笙心中几乎能确定一件事，靳垣可能真的对她感兴趣，所以才会跟他们俩合作。
可她不是物件儿，谁想要就来抢的！
“你们之间。”靳垣念叨了一遍这个词语，眉间寒意更浓。
他听见这几个字心头毁灭东西的阴虐欲涌动得压制不住。
靳熠不过是早一点遇见顾予笙而已，那又如何，他看中的抢过来便是，培养培养总会生出感情。
“你放开我！”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何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推开门：“顾总，市场部总监有……”
看清里面的情形后，何秘书剩下的话消匿在喉咙里，他赶紧走进来关上门，避免被外面职员看到，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顾予笙冷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靳垣，靳垣十分享受她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虽然她很生气，但也让他很愉悦。
他松开手起身，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好好考虑考虑吧。”
何秘书回头看了眼擦肩而过的人，又快步走近顾予笙，担心道：“顾总您没事吧。”
顾予笙摇头：“我没事，幸好你来的及时。”
开开留在办公室顾予笙不放心，她立刻回了办公室，看见乖乖玩拼图的开开，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缓。
“以后他再来，就说我不在，找理由把他挡住。”
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多少也知道点其中的弯弯绕绕，点头记下：“好。”
“只不过，他被我们惹恼了，出手对付顾氏……”靳垣的手段都心里有数，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谁都不愿意惹上一条眼睛王蛇，天天盯着自己，找机会把自己咬死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