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已经疯了。
想起从前那个娇蛮任性的女孩儿，虽然有时候陆忻梦是过分了一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陆家被她折腾散了。
靳熠垂眸盯着开开，无情漠然的吐出一句话：“既然疯了，就该去精神病院。”
齐枫叹息，他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病房门被人敲响，靳熠和齐枫对视一眼，男人快步走出去，下属恭敬道：“靳总，夫人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靳熠疾步如飞跑到急救室外刚好看见顾予笙被推走，他厉声道：“叶林你把她推去哪儿？！”
叶林推推眼镜，心平气和的回答：“重症监护室。”
这几个字，完全可以说明顾予笙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齐枫视线转向靳熠，生怕他突然发狂，还好他只是眼睛红得吓人。他跟上顾予笙看着她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被插上那些器械。
“她……”靳熠再开口时，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要太担心，这次小嫂子还算幸运，没伤到脑子，也没有受什么大刺激，只要身上的刀伤不感染，过两天就醒了。”
叶林说到一半，语气变得有些惋惜和无奈：“不过，小嫂子的腿受到二次伤害，恢复起来就更难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靳熠一把攥住叶林的衣领，咬牙切齿质问：“你说什么，你是医生，想办法给我治！”
“二哥二哥二哥，冷静，叶林有办法肯定会帮小嫂子的，你别激动。”齐枫瞥见他的动作眼角一抽，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
可悠着点，别把叶林掐死了。
齐枫扫了眼两人，觉得头疼，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二哥你冷静点，等小嫂子醒过来，我再观察观察，不会让她一辈子坐轮椅的。”叶林没发火，他知道靳熠现在就是根紧绷的弦，碰不得摸不得。
靳熠后退一步，隔着玻璃盯着床上胸口微弱起伏的女人，喑哑道：“我知道了，开开什么时候能醒。”
“晚上看看，开开情况比小嫂子好，幸好这次没发其他的病。”叶林顿了下，也抬眸看向病房里的顾予笙：“不然小嫂子又受刺激，可能就危险了。”
“嗯。”
靳熠定定的看着顾予笙，一言不发，整个人笼罩在低气压里，渗人得很。齐枫拍拍叶林，示意他们走吧，把地方留给二哥，顺道也把靳熠带来的人弄走了。
“你们把陆忻梦抓到哪儿去了，带我去。”
“不好意思齐少，没有靳总的命令，我们不能带您去。”
齐枫知道他二哥的人对他都忠心耿耿，但这会不行，他见到陆忻梦到时候气得失去理智把人弄死了怎么办。
“二哥不会阻拦，赶紧说，人在哪儿。”齐枫眉间染上不虞。
叶林摘下眼镜按按太阳穴，不慌不忙补充了一句：“放心，二哥不会责罚你们，说吧，人在哪儿，我们去处理了。”
“这……”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主意，又不敢去问靳熠，刚才靳熠的脸色他们也看到了现在去问跟找死没差别。
“等会我会去跟他说，别磨磨唧唧的。”
齐枫不耐烦的扫视他们，头一次觉得人太听话了也不好。
“好，陆小姐在……”
得到地址，齐枫偏头拍拍叶林肩膀，笑笑：“你就别跟着去了，今天估计也够呛。而且开开跟小嫂子还在医院呢，你留下看着他们，免得等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二哥找不着人，把医院给你砸了。”
“行。”
齐枫设想过陆忻梦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当他亲眼看见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复杂。
陆忻梦穿着一身白睡裙，她把陆席城迷晕后衣服都没换直接出来了。这会头发凌乱不堪，手臂上被打了一木仓，血染湿了大半衣服，配上她扭曲的表情，看着有些渗人。
现在的陆忻梦，全然没有以前光鲜亮丽的模样。
“陆忻梦。”
大叫大闹的女人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呆愣站在原地，迟疑歪头：“你……”
“认得我？”齐枫提步走近。
陆忻梦眼里迸出一道锐利阴冷的光，笑着后退：“你是靳哥哥，你来干什么，顾予笙已经被我丢下悬崖了！她已经死了哈哈哈……死了……”
她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胡乱挥舞着手。疯狂摇头：“不，不能死，哥哥……哥哥不能……”
“不能救那个贱女人，不能跳下去！”
齐枫沉默看她半晌，缓缓舒了口气，沉声吩咐：“联系一家精神病院，把她送进去，别声张，尽快。”
“是。”
齐枫坐在车里，看着陆忻梦被架进精神病院，看着高大的铁门慢慢合上，安静的坐了许久，眼前闪过一幕幕以前的画面。
他们几人，居然走到了这种境地。
齐枫还真说中了一件事，顾予笙半夜突然不适，弄得人仰马翻的，她发烧了，最后检查出来是伤口有些发炎感染。
靳熠差点把一个医生活活掐死，叶林看不下去，准备了杯下了药的水，骗靳熠喝下去，让他昏睡一会。
这下才总是安静下来，主治医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对叶林道：“院长，靳夫人还是您来照料吧，我实在是禁不起折腾。”
叶林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回应，最后面无表情的拍拍医生：“行，去忙吧。”
顾予笙昏迷期间开开醒了，小家伙睁开眼第一句就是：妈咪在哪儿。
靳熠摸摸他的头，开开脸也没什么血色，他勾勾嘴角，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在睡觉，过两天就醒了。”
齐枫在旁边笑眯眯的附和：“对，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去看她。”
“好。”
开开醒了两天后，顾予笙没醒，陈叔一天跑三次医院给开开送补身体的吃食，得知少夫人还没醒低低叹息，这一家子过个安生日子太难了。
靳熠抱着开开坐在顾予笙旁边，姿态散漫，只不过那灼灼的目光能看出他多担心床上的人。
“开开，叫醒她。”
顾予笙，你再不醒我就要打你了。
开开严肃的支起小身子，奶声奶气又淡定道：“妈咪，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