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挑衅靳熠一样。
不让她见，她又非得见。
“陆席城。”
顾予笙脑袋快速转动，在靳熠发火前道：“终止陆氏跟顾氏的合作。”
说完，她默默观察靳熠的表情，这件事他应该很喜闻乐见吧，应该不会不高兴了吧。
几秒后，靳熠不慌不忙的吃了口菜，发出个单音节字。
“哼。”
顾予笙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什么回答？
“行，下午让司机送我。”管他的，自己先敲定，反正靳熠又没有明确反对。
吃完饭，顾予笙就回卧室收拾，在衣帽间换衣服时，靳熠突然推门进来，在小沙发上坐下，大长腿随意舒展，姿态慵懒。
顾予笙拎着挑好的衣服，欲言又止：“你……也要出门？”
“跟你不同路。”靳熠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视线落在她手上拿着的衣服，眯了眯眼睛：“见他还特意挑什么衣服。”
顾予笙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不虞跟占有欲，扯扯嘴角，把衣服展开：“就是一件很简单的毛衣长裙，我总不可能穿着这身居家服出去见人吧。”
“都是让人定制的，你这身居家服怎么不能见人了。”靳熠开始挑剔，反正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顾予笙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不乐意她自个出去，但不可能让他一起去啊。
她索性不理会靳熠，拿过拐杖，慢吞吞的走出衣帽间，进了浴室。
靳熠依旧坐在沙发上，只不过锐利的视线在跟着她走，直到看不见人他才收回。
男人拧眉啧了声，开始反思是不是最近对她太温和了，以至于顾予笙开始不怕他了。
换好衣服，顾予笙拄着拐杖出来，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抬头唇上触碰到柔软的东西，然后就被狠咬了一下。
“嘶……你……”有毛病是不是，瞅见靳熠不善的脸色，顾予笙自觉把剩下的话吞回去。
“嗯，我出门了。”她试探道，说完绕过靳熠，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外走，没走两步身子就腾空了。
被拢进熟悉的怀抱，顾予笙没有挣扎，偷偷看眼靳熠紧绷的俊脸，想了想，支起脑袋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软软的低声说：“我就是跟他谈公事，很快就回来。”
应该可以高兴了吧。
但是靳熠什么人，最会得寸进尺的。
他嘴角微勾，道：“就想这么把我打发了？”
顾予笙无言以为，突然觉得有点牙根痒痒，那他还想怎么样，她现在可是个“残废”呢！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儿，她还有点幸灾乐祸，有次靳熠亲她亲出火了，但是因为她腿伤，硬生生忍着，她还挺同情他的。
“那等我回来再说。”
靳熠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语气莫名危险：“好，我等着。”
顾予笙后背发凉，反手拉住他的胳膊，干巴巴的笑了声：“有话好商量。”
靳熠把人放进车里，把拐杖折叠好放在旁边，抱起脚边的开开，冷着脸道：“两个小时内回来。”
“好。”顾予笙点点头，冲开开挥挥手。
车发动后，她把地址发给陆席城，回想起叶林说的话，心跳有些快。
直接跟他挑明了说，还是委婉试探。
一路上顾予笙想了很多，到了门口反而冷静下来，都到这一步了，遮掩也没有什么作用，他那么精明的人，估计也猜到她为什么会突然约他了。
她到的时候，陆席城已经坐在她定好的位置上，发现她立刻起身过来扶：“小心，拐杖给我吧。”
“嗯，好。”
两人坐定，打发走服务员，反而陷入安静。
顾予笙撩撩头发，掩饰自己的情绪，决定自己先开这个头：“你猜到我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陆席城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温和淡然的样子，他笑：“猜到了。”
顾予笙抬眸直视他，有点讶异他的干脆，想到他是什么又释然了，她低声道：“不怕我设了圈套故意引你过来吗。”
陆席城偏头看着窗外，眼神悠远绵长，声音越发平静：“你不会这样做。”
顾予笙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就是这么善良的让人觉得蠢，偏偏又忍不住喜欢。
陆席城收回视线，跟她对视：“想问什么？今天全部给你解答，只限今天，过期不候。”
顾予笙原本跳动快速的心，现在慢慢平息，但是手还是无意识攥紧了衣角：“你父亲的事情，虽然我爷爷也有责任，但罪魁祸首不是他。如果不是你父亲威胁爷爷做这个研究，怎么会被对手乘机钻空子，是他自己自食其果！但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爷爷。”
“是他自作自受，但他是我父亲。谁能做到面对亲人出事无动于衷。”陆席城笑容凉薄，生生冷到骨子里：“你不行，同样我也不行。”
“我从未后悔过自己做过的每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如果知道后来会喜欢上你，他当初怎么都会保住顾老爷子，如果知道自己会陷得怎么深，那些肮脏的事情，他都绝不会触碰。
泥潭里挣扎出来的人，触碰到一点太阳就珍惜得不得了，想要留住时才发现自己早跟黑暗融城一体，他不忍心破坏那点温暖。
所以这么久，他并未真正对靳熠出手，他知道，靳熠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顾予笙嘲讽笑笑。
这句话其实很有意思，但是在这场景说起来，非常敏感。
“你知道，这些所谓的豪门世家，内里都恶心卑劣，我父亲胁迫你爷爷研究那药时，家族里正在争权，我在国外，并不知道这些事。直到他出事，忻梦哭着偷打电话给我，她被那些所谓的亲戚囚禁了。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他们都不放过。其实我有时候觉得，给他们吃这种药，也是个不错的惩治方法。”
“警察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轻易招惹权贵，我现在打/死一个人，随口编一个理由，警局的人就不会再追查。”
顾予笙听完他这席话很感触，她经历过，但是跟他相比小巫见大巫，但是……
“那是你们家族的内斗，为什么要牵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