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小口小口的喝粥，眼睛咕噜咕噜转，观察顾予笙和靳熠，有点苦恼，怎么爸爸和妈咪又吵架了？爸爸老是这么冷漠，他都快没有办法了。
俩人都没有说话，客厅里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窒息。
“妈咪，我吃完了。”
顾予笙回过神，摸摸开开的小脸儿：“还要吗？”
开开摇头，瞥了眼靳熠，故意说：“妈咪，爸爸也没有吃饭。”
顾予笙动作一顿，装作没有听到，端起开开的小碗走去厨房，一句话都没有说。男人眸色更沉，晦暗不明的盯着顾予笙的背影。
片刻后，顾予笙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碗，她面无表情的把粥放在靳熠面前，然后抱起小家伙说：“今天晚上要住这儿吗？妈咪带你去洗澡。”
开开点头，抱着顾予笙的脖子蹭了蹭，顾予笙被儿子软乎乎的这么蹭着心都化了，没等她说点什么，就听见小家伙低声说：“妈咪，爸爸能住这儿吗？”
顾予笙表情微僵，肯定不能，但是听到小家伙有点可怜兮兮的语气，顾予笙狠不下心拒绝，本就是她亏欠了这个孩子。
“随便他吧。”
开开扯出一抹笑，偏头看着靳熠：“爸爸，妈咪说我们可以住在这儿。”
靳熠心情没有丁点儿好转，面无表情的摸摸开开的脑袋，然后大步离开了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样子。
顾予笙心刺痛一瞬，脸上依旧维持着淡然的表情，对响起的剧烈关门声充耳不闻，对开开说：“走吧，妈咪带你去洗澡。”
二楼浴室里，顾予笙把所有暖灯打开，关好窗户，就把开开受凉发病。
小家伙坐在宽大的浴缸里，小小的一只，他仰着脑袋盯着顾予笙，不解的问：“妈咪，为什么你回来了不住家里，你跟爸爸闹矛盾了吗？”
顾予笙轻柔的给开开涂抹沐浴露，长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复杂与难过，她似是教训的说：“小朋友别管大人的事情。”伸手点点小团子的鼻尖：“你呀，就是小脑袋里装这么多东西，才一点都不像个小朋友。妈咪不住靳……家里，是有不能说的原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开开不高兴了，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道：“妈咪，我不是小朋友，爸爸说过我是小男子汉，我以后长大了，要保护你的。”
顾予笙哑然失笑，连连点头：“好好好，咱们开开是小男子汉。来，闭眼睛，妈咪给你擦擦脸。”
洗好澡顾予笙扯来一条大浴巾把小家伙整个仔仔细细包起来才抱出去。
掀开被子把开开放进去，给他盖好叮嘱道：“乖乖躺着，妈咪去给你找件衣服。”
开开过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有给她穿自己的衣服，顾予笙找来自己毛茸茸的睡衣，是之前余璟买的，她一次都没有穿过，嫌太幼稚。
给开开穿衣服时，小家伙一贯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忽然露出点点悲伤，他说：“妈咪，你回来开开很高兴，你不在的时候，我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牵着，就很羡慕，虽然…你不能和爸爸待在一起，我也感觉很幸福了。”
顾予笙听着开开这番奶声奶气的话心头直发酸，是她忽略了，开开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孩子，也希望家庭完整幸福，但是这个偏偏是她最难能给他的。
“妈咪以后再也不会走了，睡觉吧宝贝。”顾予笙在开开额头上落下一吻，和衣躺在旁边哄着小家伙入睡。
第二天清晨。
顾予笙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瞥了眼旁边熟睡的开开，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床，快步跑去开门。
大早上的，谁啊。
“哥，你怎么来了。”顾予笙拉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揉揉眉心走回客厅。
余璟跟着进来，把门关了换了鞋子，闻言举起手里的吃的，略微无奈：“妈不放心你，非要我过来看看你，还有这是车钥匙，你回来没有车出去很不方便。”
提起余母，顾予笙脸上扬起一抹笑，这种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十分温暖：“辛苦你啦，干妈最近怎么样？”
瞥见他手上玛莎拉蒂车钥匙，她扬扬眉毛：“这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余璟熟门熟路的走去厨房放东西：“不收我回去估计会被骂，你看着办。她挺好的，就是经常念叨你，你什么时候抽空回去看看她。”
“……好吧，等会我把钱转给你。”顾予笙提高声音。
“不需要。”
余璟端着被水坐在她旁边，上下打量她一番，蹙眉道：“你这几天干什么了，脸色看起来这么白。”
顾予笙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白吗？她一直都没有注意过。
“没做什么，就是查我爷爷的事情而已。”顾予笙轻轻道，眼神悠远绵长。
“靳熠呢，没找过你？”要说靳熠放弃，余璟肯定不会信，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猎物逃脱自己的手掌心。
“找过，昨天晚上才来过。”顾予笙自嘲的扯扯嘴角，突然有点绷不住，她抬手捂着脸，闷闷说：“哥，怎么办，我发现我放不下他。”
余璟沉默，他定定看着顾予笙，把她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男人叹了口气：“其实，只要是旁观者，都能看出来，你对他是有情的。”
这几年来他旁观了他们之间那么多事情，不管是靳熠还是她，其实心底都爱着对方，从未放下过。可是又迫于某个无法忽视的原因，只能隔镜相望互相折磨，拿起身边的利器刺向对方，弄得自己也遍体凌伤。
“可是，可是我不能……”顾予笙眼睛微红，盯着余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把爷爷害成那样，我怎么能对仇人动心了，我太不孝了。”
余璟看着她喉咙发干，不知道他说什么才能把顾予笙从深渊里拉出来，或者让她好受一点，最后他挫败的发现，什么话都不行。
只能靠她自己。
余璟起身搂着顾予笙的肩膀，像哄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下一下拍着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
“妈咪…？”
余璟一愣，松开她偏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是……”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