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依依拽着顾予笙去吃饭,打着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旗号,把顾予笙强迫带走了。
两人在楼下的餐厅坐下,点好餐,高依依支着下巴盯着顾予笙:“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刚刚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顾予笙笑笑,猜到高依依可能会好奇:“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高依依听到这个词汇笑出声:“第一次听见这么形容女人的,一般不是用在情人身上吗?”
顾予笙眼眸微垂,想起什么,眼里浮现嘲讽,她跟靳熠又何尝不是这种模式。
“那你跟靳哥哥离婚……”
脑子里隐约又响起陆忻梦这句话,顾予笙恍惚一瞬,离婚,如果她真的跟靳熠离婚…
“顾予笙?”高依依挥挥手,看顾予笙这模样,她忽然有点食不知味。
为什么有人会这样?明明都这种境地了,还可以若无其事的笑出来。
“啊,没事,吃吧。”
顾予笙低下头,不想让高依依看见她的表情。
吃过饭,高依依跟顾予笙道别,临走还不放心,担心她会再被欺负,顾予笙拍拍她手:“放心吧,下次见。”
“好,下次见。”
顾予笙走回公司,还没走近自己的位置就远远看见旁边一群人对着她的位置指指点点,顾予笙脸色微变,快步走上去。
整个人气得直抖,怒视周围:“谁弄的!”
她的位置上被人扔满了恶心的垃圾,臭气熏天,各种文件也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
那些同事露出鄙夷,耸耸肩一脸不管我的事,捏着鼻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有的就开始嚷嚷了。
“哎哟,你可赶紧弄了吧,这味儿让我们怎么工作啊!”
“就是,真恶心!”
顾予笙死死的咬着唇,压下怒火拿过垃圾桶,上前把垃圾全部弄到桶里。
低着头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味道很刺鼻,刺激得她眼睛更红了。
强忍恶心把垃圾弄好,整理好文件,找来毛巾擦干净后,顾予笙再也憋不住跑去了洗手间。
趴在马桶上大吐,肺都要吐出来了。
顾予笙起身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人,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下来的,一滴接着一滴,无声哽咽。
听到有人进来,她慌乱四看,不想被别人看见这幅模样,赶紧跑到隔间里躲起来。
进来的两个女人一边闲聊一边补妆。
“哎,你说那个设计部的顾予笙真的抄袭陆副总监的创意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这年头啊,什么人都有。”
“啧啧啧,真是恶心,长得那么漂亮,内里这么龌龊。”
“那多正常,说不定还是个被包养的呢,你没看到她那一身名牌儿,指不定做了谁的小三。”
顾予笙胸脯剧烈起伏,她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大声告诉那两个人,她没有抄袭,她也没有被包养!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光明正大得来的,没有丁点儿她们说的龌龊不堪!
那两个女人很快就走了,顾予笙就要被扎破泄气的气球,静静的坐在马桶上,满脸疲惫。
今天这一出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弄得,除了陆忻梦没有人这么厌恶她。
顾予笙在公司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很多人听了她的事情,她走到哪儿都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好语气。
陆忻梦看见这一切,得意的脸都要笑烂了。
这天临到下班,她又把顾予笙拦住。
一副倨傲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模样,看着顾予笙,嘴角笑容充斥恶意:“怎么样顾予笙,这几天过得开心吗?”
顾予笙看着陆忻梦光鲜亮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陆忻梦,离婚不是我说了算,是靳熠。”
谁知道陆忻梦听见这话,脸倏然沉下去,猝不及防抬手给了顾予笙一巴掌:“你个贱人,你想说什么?跟我炫耀?你认为靳哥哥不会同意吗?可笑,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贵。”
顾予笙捂着脸,手握了握又松开,冷冷的看着她:“那你认为他会同意,直接去跟他说吧,不要跟我纠缠了。”
陆忻梦被她气得牙痒痒,顾予笙就是在跟她示威!
因为她早就跟靳熠提过跟顾予笙离婚,谁知道他居然说她逾越了!气得她想冲去把顾予笙杀了泄愤!
顾予笙抓住陆忻梦又挥过来的手,冷笑:“让你打了一次就不会让你再打第二次。”
说完,一把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忻梦在后面破口大骂,脸色扭曲。
确定陆忻梦看不见了,顾予笙松懈下来,刚刚的强硬消失不见,眼神空洞的在街边发了会呆,看着天色不早了才伸手拦车。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急刹声,她随意一扫,一辆车在她的眸光中狠狠撞上了路边花台,眼睛倏然瞪大,颓废瞬间不见,赶紧跑过去。
她趴在驾驶室急声问:“您怎么样,还好吗?我马上打120,您坚持住!”
驾驶室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额前鲜血一片,他艰难的伸出手想抓住顾予笙,喃喃道:“救我、救我……”
这个剧烈动静,周围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冒烟的车,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有的人还在拍照,有的人掏出手机报警。
“好,好好好,您别说话保持体力,我陪您等救护车来。”顾予笙盯着不停滴下来的血手足无措,按电话的手都在颤抖,“120吗?!西巷街发生车祸,麻烦你们快点敢来!对,伤者有点严重,快点。”
她也不敢动这人,怕不小心错误施救,让他的伤情更加严重。
“听我说话就好。”顾予笙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表情,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她绞尽脑汁的找话题,刺激他清醒。
“您有妻子和孩子吗?”顾予笙压下颤抖轻声说,“您想想他们,您坚持一会,回家就可以看见他们了。我羡慕有孩子家庭幸福的人,也很想有个孩子,他肯定很可爱,很听话,一家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那个男人脸上毫无血色,微睁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顾予笙说话,眼睛几度差点闭上,又被顾予笙强迫叫清醒。
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直面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觉。
在她嘴都快说干的时候,救护车和警车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