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娜一点都不惊讶她突然出现，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下，余光左右看了眼，嗔了她一眼：“请不要说我的年龄，你怎么过来了，小心等会暴露。”
这一眼妩媚撩人。
“不会的，走吧，咱们回车上说。”顾予笙暗自感叹，老师不管多少岁了依旧惊艳。
莫嘉娜从工作人员哪儿接过包装精致的袋子，优雅颔首：“谢谢。”
“您客气了。”工作人员十分恭敬，微笑回道。
为了避免顾予笙引起注意，两人回了车上。莫嘉娜从不会亏待自己，就像她不结婚，只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加随心所欲，加长版的豪车，车上吃喝应有尽有，顾予笙每坐一次就要感叹一次。
“老师，你体会过什么是人家疾苦吗？”顾予笙笑问。
莫嘉娜举着杯红酒，对着灯光晃了晃，湛蓝色的眸子因为愉悦，溢满温柔：“人间疾苦？我为什么要体会让我不舒适的东西，现在这个世界，自己开心就好。”
她跟顾予笙碰了下杯，余光扫见她手上血红血红的擦伤，蓝眸笑意瞬间变淡，她坐直身上蹙眉扯过顾予笙的右手：“怎么弄的？”
“啊，呃……”
她话锋转得太快，顾予笙一下没接住：“我不小心跌倒了……”
“跌倒，你是小孩子吗？”莫嘉娜一脸夸张的表情，用法语道：“别想借口了，快点如实告诉我怎么回事！如果你骗我，我立马向媒体公布sunnily的真面目。”
“老师，那件旗袍喜欢吗？那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心血呢。”顾予笙岔开话题。
然而莫嘉娜并不接受，她上下打量顾予笙的神情，缓缓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事情瞒着我。”
刚刚她第一张看见顾予笙就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劲，碍于有人，她没有问。
顾予笙闭上嘴，安静了一会，再响起的女声充满了复杂无奈。
“碰见了一个……并不是十分想见的故人人，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莫嘉娜眼里闪过了然，她不甚在意的拍拍顾予笙的肩膀：“他没认出你吧？我猜应该没有。”
这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就算再熟悉，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也认不出来。更何况，顾予笙现在还算淡定，那就肯定躲过了，只是她的学生眼里似乎有点煎熬迷茫。
“我两年前跟你说过，抛开杂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现在只是成功了第一步。我这里，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我的标准，你还需要努力。”莫嘉娜许久没有这么正经的跟顾予笙讲过话了。
顾予笙现在取得的成就，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小答卷。她定的标准，还远远不够。
顾予笙怔怔出神，她知道这些，可是沉寂多年的心脏，忽然又有点不受控制，让她有点恐慌。
“如果你有了一定的地位。”莫嘉娜顿了顿，“比如说我，那么很多事做起来就很方便。”
莫嘉娜这句话让顾予笙的眼睛闪了闪，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我知道了。”
顾予笙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学习，她像一个海绵疯狂的吸收莫嘉娜的教授给她的东西。
偶尔会跟飞过来探望她的余璟，出去散散心。
她像在服装设计界失踪了一样，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推出一个作品，但是每一次参赛，冠军得主，必然是她。
渐渐的，愈加多的著名设计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一些权威的设计师协会想邀请她，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界内都说，莫嘉娜这个小徒弟，跟她的性子简直如出一辙，不好应付。
这个动静，也引起了一个人的关注，莫嘉娜的大徒弟，顾予笙的师兄。
对此突然出现的大徒弟，莫嘉娜并没有什么好语气，不疾不徐的扔给他一句：“想知道自己来看，我懒得跟你说。”
顾予笙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潜心进修学习，对她来说时间消逝如流水，要充分利用起来，做有用的事情。
又是一晃三年而过。
顾予笙躺在莫嘉娜家里的客厅沙发上，划拉着平板，懒懒的读着记者对自己的描述：“神秘至极，跟莫嘉娜大师行事作风十分相似，很好奇sunnily是男是女，长相如何，莫嘉娜大师容貌精致美艳，想必也不会收平凡人做学生，啧啧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番说辞。”
从螺旋楼梯上慢吞吞走下来的莫嘉娜听见顾予笙读的这些话，轻笑出声：“怎么样，喜欢他们对你花式赞美吗？”
顾予笙随手把平板扔到一边，在沙发上滚了滚：“老师，您的中文越来越优秀了。”
她把脸迈进抱枕，琢磨自己要是跟老师说自己的打算，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赶出庄园，再也不让她进来。
“你的法语也还不错。”莫嘉娜心情好，随口夸了一句小徒弟。
顾予笙坐直身子，瞅着五十多岁了老师，为她的容颜沉迷：“老师您是怎么保养的？”
岁月没有在莫嘉娜身上留下痕迹，要说有，她的气质让旁人更加不敢轻易靠近，不怒自威的气场淡淡一眼你就不敢出声儿了。
“有什么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莫嘉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仪态优雅慵懒。
顾予笙嘿嘿一笑，撩了撩头发，小心斟酌道：“我……想回国。”
不知不觉，她在法国待了五年了，这五年来，她沉淀自己，拼尽全力把自己变得优秀。
可每当夜深，她总会能到几年前的事情，心底深处有一种感觉在驱使她，告诉她你该回国看看了。
所以，她想顺从自己的内心，自我逃避了这么多年，总要有鼓起勇气面对的那天。
“想通了？”莫嘉娜斜睨着她，表情没有半点儿不虞。
她其实也想顾予笙回国看看，哪里终究她的祖国，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行吧，跟你师兄一样，名气大了，就把我这个老师丢在一边了。”
“没有啦。”
顾予笙撇嘴，撒娇的挽住莫嘉娜的胳膊，讨好笑笑：“我怎么舍得把您丢在一边，您想去那个国家走走吗，我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