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靳熠就把电话挂了，顾予笙面色自若继续吃，对面那个应该是他的绯闻情人吧。
她忽略心里冒起酸酸的感觉，往嘴里胡乱塞东西，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筷子一放，偏头道：“我吃饱了，麻烦你帮我收一下，谢谢。”
靳熠动作微顿，锋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使唤他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但是靳总裁也不是会收拾的人，随便把东西装在一个袋子扔在桌子上，然后就不闻不问了。
病房气氛又陷入怪异的安静。
顾予笙躺的骨头都软了，她抿抿唇，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想看看开开，那天的情况肯定把他吓坏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靳熠带着讥诮的目光停在她腿上，顾予笙忍不住缩了一下，她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怎么还不行了。
脾气越来越怪异了。
想到这个顾予笙无意识抓紧了床单，难道是病影响了他。余璟查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能从楼上摔下来，也是够蠢。”靳熠斜睨她一眼，眉眼都是冷然嘲讽。
但顾予笙若仔细看，会发现男人黑眸里的担心恼意，可大家心情都不好。
顾予笙听见这话，脸上表情瞬间变冷，扯扯嘴角：“是，是我蠢。”
蠢到人家都让媒体大肆报道了，她还不肯相信，为他找借口。
因为她这句话，两人间的气氛又略微僵化，徐振推门走进来，察觉到这气氛皱了下眉，但眼下他最关心的是顾予笙，装作没发现。
“予笙，你怎么样，身体舒不舒服。”徐振上下打量脸色苍白的丫头，不善的扫了眼旁边的靳熠。
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跟她吵架，这位靳总裁果真不会疼人。
“徐伯伯，你怎么来了。”顾予笙藏好情绪，看向他身后的余璟，无奈道：“一点小伤，哥你干嘛把徐伯伯也叫来。”
余璟哼声，意有所指道：“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出事了肯定都要来，不然连你受了什么委屈都不知道。”
顾予笙揉揉眉心，心道可别再说了，等吵起来心烦的是她。
“怎么了，头又晕了？”徐振神色紧张，抬手就让余璟叫医生。
一旁的靳熠也拧眉起身看着她。
顾予笙赶紧阻止：“没，不用。”
徐振点点头，随即看向靳熠，皮笑肉不笑道：“靳总，我们有点私事要跟予笙说，还麻烦你回避一下。”
靳熠眸色晦暗不明，他睨了眼顾予笙，对徐振的态度还算有礼貌，虽然依旧冷淡，他微微颔首，提步离开。
待人走后，徐振道：“你知不知道靳熠那些绯闻？”
他原是不想提的，一是担心刺激到她，二是余璟劝他别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确实动摇了。但现在这幅情况，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予笙和公司交给他。
顾予笙怔了几秒，垂下眸子：“嗯。”
余璟看她这样有些不忍心：“徐伯……”
他清楚予笙对靳熠的感情，这件事肯定对她伤害很大，现在她身体虚弱万一刺激到她。
而徐振一脸严肃继续道：“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顾予笙提出离婚，他立刻去找最好的律师，绝不让她吃点一亏！靳熠当真以为她身后没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了吗。
顾予笙嗓子干涩，她有什么想法，如果她说靳熠都这样了，她还没死心，徐伯伯估计会气死。而且开开还在靳熠那儿，如果她真跟靳熠提出离婚，孩子怎么办，她能抢得过来吗。
靳熠的势力，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徐伯伯，这事，你们先别管了。”顾予笙抬起头，笑里透着坚定：“我自己能解决，而且，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
徐振叹了口气，抬手拍拍顾予笙肩膀：“行，但是你有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别憋着。”
顾予笙嘴角勾起：“嗯！放心吧。”
他们又聊了会，余璟找个借口把徐振支走，等门关上，他去倒了杯水递给顾予笙：“说吧，想问我什么。”
刚才一直暗地里给他使眼色，他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顾予笙润润发干的喉咙，低声问：“爷爷的事情查清多少了？自从那次从实验室回来，除了药剂的事情，其他的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前段时间被其他的事情耽误，她也没抽出时间追问。刚刚她一直在琢磨，越想越觉得余璟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余璟抽出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思量要不要全告诉她，但他目光接触她没有血色的脸时，又压下一大半话：“还没完全查清楚，你问，我回答。”
“那些药……到底是怎么做的实验……”顾予笙握紧了手，生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
“不是用活人，他似乎跟人合作做这项研究，而且你自己的爷爷你还不了解吗，更何况，他的药是治病的。”余璟摸摸她脑袋，安抚她。
确实不是用人体做实验，但是有几点他确实不太明白，既然是治病的，为什么会被人灭口。
顾予笙心往回落了落，咬咬唇，继续道：“先前你说，你发现一颗药疑是RODT，研究结果怎么样？”
余璟知道她想拿这药的目的是什么，想救靳熠。
“是RODT，但是…………是半成品。”余璟看她眼里浮现惊喜不忍心打破，可是半成品的药，药性未知，不能随便给人吃。
顾予笙心脏一缩：“半成品？那就是说当初爷爷研究这药，还没有成功就被……”
她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什么其他念头都没了，只有怒火。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靳熠呢，靳熠有什么新进展吗，当年……是不是他亲自动的手？”顾予笙急声追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希冀和期盼到底偏向那方，她迫切想知道真相，让自己找到个支撑点。
余璟从她手里拿过水杯，怕她伤着自己，认真道：“予笙，我们都错了。”
“什么错了。”顾予笙眉头狠蹙，心跳加速。
余璟盯着她道：“这件事，跟靳熠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顾予笙彻底愣住：“你说什么？”
跟靳熠没太大关系？那那些证据怎么解释，怎么可能…………
她抬眸看见余璟严肃的表情，喃喃道：“你没有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