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阳严肃地思考蹭过去or不蹭过去这个问题时，苏遇卿关掉灯，整个人完全睡了进来。
床有点大，他试了一下，不蹭一蹭他们之间隔了大概有楚河那么宽。
程阳其实有些暗戳戳地期待苏遇卿会自己滚到他身边来。
不然的话，他还有些不大好意思下手……
事实证明，苏遇卿就是来借他的床睡觉来的，躺下后，大概是怕惊醒他，她一动未动，连呼吸都是浅浅的，整个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然而也只是仿佛而已，时间一长，程阳自己先受不了，黑暗的房间里，装睡的人五感总是被无限放大，一个姿势躺久难受，想换；视觉上好像连眼皮都敏锐了不少，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静静看过来的目光；她的气味还无处不在，宁馨的香味缭绕不散。
程阳脑子里来来回回就飘着几个大字：忍！不！了！了！
然后手机响了，苏遇卿其实也没睡着，她动作飞快地按灭了声音，可没多久，又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再挂掉，程阳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一会后，她收线起身，轻手轻脚走去了门边。
门开的时候带进来了一抹外间的光线，程阳尖着耳朵也只听到一句“……还没结婚……”
苏遇月的声音。
她又说了什么，苏遇卿没理，只说：“明天再拿，今天我们想睡了。”
不容分说，她关上了门，“咔嗒”还将之上了锁。
她在门边站了一会，才毅然走回来，到床边了借着外面一点月光的光线才发现程阳已经醒了。
他侧躺在床上，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吵醒你了？”她有些抱歉。
“我就根本没睡着。”他懒洋洋地说，将手垫在头下看着她，问，“你确定要在这里睡？”
光线虽然暗，他仍看出了她那一刹那的拘束和羞耻。
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可……可以吗？”
程阳本来想逗逗她的，后来又觉得没必要，向她张开了手：“上来吧。”
苏遇卿也很乖觉，这回没再和他划开一条界河，见他如此，她犹豫了一会后，就乖乖地爬到他怀里，躺好。
程阳闻着她身上的发香，感觉一晚上的焦躁得到了缓解，他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背，轻声问：“还记得我们两个的约定吧？”
她点头。
他笑，心说其实也挺好的，嘴唇下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他就听见她说：“但是……那个，对不起，我家亲戚来了。”
程阳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所谓的“我家亲戚”是谁，等反应过来，简直是……
磨牙，他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问：“我裤子都要脱了，你就告诉我这个？？”
苏遇卿：……
没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这话说得不大合适，但是真的很郁闷有没有？
美人在怀，两人又都清清醒醒，特么的还是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
逗呢！
他忍不住怀疑地说：“苏遇卿，你是故意的吧？”
知道他没那么禽兽，所以趁着不舒服可劲地撩他。
难怪上床前先给他灌迷魂汤，夸他好，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于是极度郁闷地说：“以后别动不动就哄人啊，我不吃那套。”
她“哦”了一声，乖极了，一动也不敢动地窝在他怀里。
程阳很清楚这时放开她才是明智的选择，但又有些舍不得，就还是搂着她，和她说话。
他问她：“怎么这么想跟我睡啊？”
呸！这话就很不要脸了，苏遇卿脸一下就红了，她有些虚弱地争辩说：“不是。我只是想让我姐相信，我们是真的感情很好才结的婚。”
“感情很好？”
“嗯。”
程阳沉默了一会，深沉地问：“那要不要再添点证据？”
“什么？”
他微微往下，俯首，噙住了她的嘴唇，一边往里碾磨，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比如这个。”后来又在她的脖子上留了好几个印子，告诉她，“还有这个。”
苏遇卿全程都很乖，看得出她在这方面十分青涩，不懂任何迎合，只是懵然而又羞涩地顺从着他。
可就是她这种青涩的顺从，让程阳居然有几分情难自已。
他放开她，却又跟着抱紧了她，嘴唇轻缓地在她耳边流连。
苏遇卿努力放松自己，其实如果忽略耳边传来的麻痒感，她发现她并不排斥程阳的亲近，甚至她还觉得在他怀里挺舒服的，当她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是一种从头到脚都被包围住的安全感，就好像暴风雨来袭时，外面哪怕大雨倾盆，雷电交加，可她已拥有了温暖的小窝，关上门，风雨皆在外，让她舒适又安心。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管爱不爱她，他都能护住她。
程阳其实没想那么多，那啥上脑的男人，并不能指望他有多贴心。
他只是觉得他们应该聊聊天，不然再继续下去，他觉得他今天晚上会死。
叹口气，他完全放开，只是虚虚搂着她纤瘦的腰身，随口挑了个话题。
挑得还十分不好，他几乎是直通通地问：“你的证件都在你姐手里，当初你跑出去，是不是就是和她有关？”
苏遇卿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哪怕光线再暗，他都看清楚了她眼神里的戒备和紧张。
“你说过，不问这些的。”她开口，声音听着有些干。
程阳轻轻笑了起来，他发现苏遇卿其实不大会撒谎，那当初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她骗到呢？
也或者，是她故意的，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答案。
她是想要他做什么？
老实说，程阳不在乎她是不是利用她，目前为止，她做的一切都不让他反感。
那就足够了。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他说：“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的证件，我会帮你要回来。”
苏遇卿没说话，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像是微微脱力一般闭上眼睛，用力地环抱住了他。
所以，他猜准了。
她委婉告诉他答案，就是想他能帮她做这个。
看来她是认定自己无法从苏遇月手里拿回那些东西了。
可是，苏遇月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苏遇卿没有回答他，也不打算再回答。
那天晚上，身边睡了个软绵绵的美人，心里又存了好些疑问，程阳没大睡好，不过他心情还不错，早起还瞅了眼苏遇卿的脖子，发现自己昨晚太温柔了，居然痕迹全无，他还问：“要不再弄一个？”
苏遇卿想了想，居然当真撩起头发把脖子伸了过来。
程阳：……
“嗷呜”他一口咬上去，她也沉得住气，半点未动，睁着大大的眼睛含笑看着他。
他也笑，由轻到重，渐渐留下一个显眼的痕迹。
大而红，半隐半露在衣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