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明张大了嘴，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程阳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很意外？”
陆沉明又躺回去，闷闷地说：“没。”过了会，有些惊奇地说，“你这算不算老铁树开花啊？”
程阳：“……麻烦把‘老’字去掉，谢谢。”
陆沉明呵呵笑，轻声说：“其实那年元宵节那会，我就觉得，你喜欢上她了。”
程阳“哦”了一声，转过来看着他：“怎么说？”
陆沉明有点害羞：“你睡了那么多女的，就没见你承认过……”
话没说完，就被程阳一脚扫过来，瞪着他：“说谁呢，谁睡过那么多女的？讲明白点！”
好吧，也没有很多，陆沉明承认自己表达失误，改成：“你也谈了有一些……”在程阳的目光压迫下，改口，“几个女的，她是唯一一个被你承认了的吧？”
换言之，没有一点特别，就程阳的心性，跟他有过关系的女孩就是转眼嫁给他好朋友，他也只会闷着屁都不放一个，当作没关系。
本质上，程阳是个略薄情的人。
年轻的时候爱玩，女朋友谈了确实有好几个，但是谈着谈着他就莫名厌倦了，再后来就有些腻味，一门心思放在赚钱上，对男女那点想法都淡之又淡。
他不像陆沉明，后者虽然害羞腼腆，但终归对女人，对爱情有些别样的期待。
他完全没有。
至少，在苏遇卿出现之前，陆沉明没发现他有。
程阳这会又嘴硬了，说：“那时我才没喜欢她，我就觉得她心机深，你这人比较傻，怕你被骗。”
陆沉明笑笑，很善良地没有揭穿他。
心里其实是有些羡慕程阳，浪了这么多年，总算让他浪到了一个真心实意想喜欢的。
这么一想，又有些生气，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坐起来瞪着他：“你自己有媳妇了，就让我也赶紧找，什么意思？”
程阳坐起来，捡起毛巾擦了擦汗，温温地冲他一笑：“意思是，哥以后是有家有媳妇的人了，不能再陪你浪，你一个人，不寂寞？”自己起身顺便也将他拉了起来，“走吧，回去了。”
行到外面，陆沉舟安排的那个司机果然还等着，程阳上车前，从里面拎出一个中药包丢给陆沉明。
“是什么？”陆沉明懵懵地问。
程阳笑：“解寂寞的药。”挥挥手，“走哒。”
陆沉明：……
车上，司机担心地问：“小陆总不会真拿去吃吧？”
这玩意儿是陆沉舟给程阳的，虽然他话是那样说，但肯定不会是不好的东西。
就是中药诶，换个人可以随便吃吗？
程阳懒洋洋地：“放心吧，他没那么傻。”
连天麻乌鸡汤都不敢随便乱喝的人，他会吃来路不明的药？
逗呢。
司机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程阳很给他面子，见状就问：“你想说什么？”
司机犹犹豫豫的：“陆总应该是好意。”
程阳“啧”了一声，没否认，却也没承认，只说：“那么别扭的人，我还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再说了，那无非就是些补身体的药，是在明晃晃又暗戳戳地嫌他身体差呢！
陆沉舟比他还大几岁，他程阳要是身体差，那他岂不更不行了？
哼！
不解气，又哼一声。
司机就在心里吐槽，看您这样，也没比他们家陆总好。
和陆沉明打了球，出了一身汗，程阳以为那天晚上他会睡得好一些，结果没有。
迷迷糊糊睡着还做了一场大梦，醒来看到自己弄脏的床和裤子，简直是……他十几岁青春期荷尔蒙最盛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将被子裤子团巴团巴全部丢进洗衣机，程母已经来电话催他了：“你在哪？不是说好今天去现场看看的吗？”
程阳有气没力：“哦。”
程母生气，想发脾气吧，念及才被儿子教训过，就好声好气地：“昨晚和卿卿的姐姐他们没喝太多酒吧？”
程阳说：“没喝酒。”揉了一把脸，“我就走。”
去到酒店，苏遇卿已经在大堂等着他了，她今日穿的是他昨天要她买的一条蓝白条纹长裙，上面有一些趣味贴布，瞧着可爱又时尚，还不失女人味。
她还自己搭了双高跟凉鞋，袅袅婷婷走过来，肌肤如玉，小腰盈盈只有一握。
程阳轻轻吸了一口气，前座的司机听到了，回头来看了他一眼。
程阳就又秒变正经，看苏遇卿快走近了，俯身上前把门打开。
苏遇卿笑着冲他道谢，蹲身坐进来。
程阳瞄了她一眼：“不是说不喜欢这条裙子吗，怎么又穿上了？”
苏遇卿：“讨好你呀，你喜欢吗？”
程阳：……
他一副便秘的样子，前排的司机恰好看到，忍不住便“噗”地笑出了声。
苏遇卿没有笑，顶着微微发烫的脸，依旧看着程阳。
程阳脸也发热，其实苏遇卿瞒着那些事不告诉他，他压根就没生气——好吧，刚开始是有点不舒服的，但他很快醒悟过来，他为什么不舒服呀？苏遇卿摆明了只是借用他的身份，她的事告不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舒服，只能是他上心了。
还有特么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会做的带颜色的梦，代表什么，过来人如程阳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清楚了这一点，他就根本没顾得上生她的气。
可见她今日这么“用心”来讨好自己，显然也知道自己错了，他还是挺高兴的。
这是有把他放在心上了吧？
程阳咳了一声，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翘，抬手把她的脸揉去一边，粗声粗气：“一般般。车要开了，坐好吧你。”
苏遇卿“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坐好。手碰到身边的袋子，想起来，又转过头来问他：“你吃早餐了吗？”
程阳从来就没正经吃过早餐这玩意。
苏遇卿见状了然，说：“我给你带了一点，是鸡蛋和牛奶，其他味道重的没敢带。要不先吃点垫着？”又问前面司机，“您吃了吗？”
司机说吃过。
苏遇卿点点头，把袋子解开，拿出一个鸡蛋，细心帮程阳剥好，连着纸盒牛奶一起递给他：“吃吧。”
程阳想说我说了要吃吗？可是垂眼先看到的是她的纤纤十指，纤秀白晳，托着一个粽色的蛋蛋放到他面前。
忍不住就梗了一下，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昨晚那个让他今早不得不爬起来洗裤子的梦……
MD，他居然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