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笑了一下。
动作很轻，程阳都看到了，问：“苏小姐笑什么？”
苏遇卿抬起头：“没什么，仅仅是觉得，能看见美好的爱情，实在是太好了。”
旁边的销售经理表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没别的，纯粹是觉得他们家摄影师又在说反话了。
他觉得美好爱情里的男主角也是这么理解的，因为在苏遇卿说完这话后，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男主角嘲弄地笑了一下：“看来苏小姐是没遇到了，口气这么酸。”
不明真相的人对程阳这话都有些莫名其妙，苏遇卿的话明明很正常好嘛。
倒是程阳自己话里酸气冲天。
苏遇卿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表情平静地点头：“你说的对。”
程阳在心里卧槽了一声，心跳快了好几拍，MD他就喜欢苏遇卿这一本正经耍他的样子。
无可救药了都。
本来他是不服气就那么认输走了的，回来想再找点存在感，结果反倒让苏遇卿在他心里的存在感更强了。
吁出一口气，程阳找茬都找不下去了，木着脸问谢小姐：“既然不拍了，走吗？”
看着是专门回来接她的一样。
谢小姐轻轻咳了一声，在不确定程阳的打算的情况下，甩锅给苏遇卿：“苏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苏遇卿说：“如果你们方便，最好今天可以先确定一下到底用哪套照片。”
定了风格才可以让人写软文、精修照片，确定上刊，总之后面的事才能继续做下去。
谢小姐其实挺想看看照片的，就有些雀跃地看向程阳：“先定一下？”又问苏遇卿，“应该不用多久吧？”
“不用。”
如果程先生不故意挑事，或者谢小姐自己不太纠结，也就几分钟的事。
事实上，想让这两位不挑事不纠结完全是不可能的，程阳看哪一套都是一脸嫌弃，谢小姐则是看哪一套都有种暗搓搓的喜欢，又不敢和程阳明说，只咬着手指头看过来又看过去。
苏遇卿左边程阳，右边谢小姐，看着好脾气地任他们慢慢挑，其实左边背部全部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因为程阳离她太近了，他右手伸过去摸鼠标的时候，感觉把她半边身体都揽到了他怀里。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胸口的热度、听到他的心跳。
他和谢小姐隔着她商量哪些照片好哪些不好的时候，说话时的热气就若有若无地拂在她耳朵上。
又痒又麻，好几回她都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离她这么近，故意说话往她耳边吹气。
但回过头，又见他看照片看的比谁都认真。
苏遇卿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放下手说：“要不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忙别的去？”
站起来要走，程阳“呵”地一声：“你们就这服务水平？照片拍不好，陪侍也陪侍不好？”
陪侍个鬼啊！他当自己是皇帝吗？
苏遇卿再好脾气都想要拍死他了，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先上个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碰到陈果，什么也没说，就幽幽地看着她。
看得陈果“噗嗤”笑出声：“怎么了，那两人又作妖了？”
“没有。”苏遇卿长长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心累得不行，望着她，“有烟吗？”
苏遇卿向来是个特别爱惜自己的人，她努力健身，不抽烟不酗酒，哪怕和程阳分手，都不肯做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然而这会儿，她确实特别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自己。
不然她会疯。
陈果笑得可媚了：“小孩子，抽什么烟？”自己倒取了根烟抽起来。
苏遇卿无语。
陈果看着她：“给你个建议，虽然说周到是好事，但咱们这一行，还真没必要那么周全，我们才是引领潮流的人，有点棱角才可以脱颖而出。”
拍拍她的肩，走了。
算是提点吧。
陈果是嫌她软弱了，没有自己的性格，苏遇卿叹气。
再出去，那两个正头对头在说话，姿态亲密，便停了停，没有过去。
事实上那两人说的话跟她还真有关系，苏遇卿走后，程阳就有点失了魂一样，谢小姐实在看不下去，微微靠过去些轻声问：“程先生，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
程阳爱搭不理：“说了的，不关你事的事，别打听，别问，别做多余的事，做好你自己本分就行。”
谢小姐委屈得不行：“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程先生，你继续这样，一百年也追不回苏小姐的。”
程阳怒：“放屁！谁特么想追回她了？”
声音有些大，于是坐在苏遇卿隔壁的同事们都略带惊奇地望过来。
程阳：……
他懊恼地扶住头，过了会，主动凑过去低声下气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谢小姐：“你能配合吗？”
“能。”
谢小姐就笑笑，示意他再近一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她对你还有没有感情……”
苏遇卿看到的，就是他们这时候的事。
等了好一会，他们才说完，说到最后，谢小姐还伸手勾上了程阳的脖子，像是在和他撒娇亲吻。
亲没亲到她没看见，苏遇卿极快地扭开脸，立在那儿不停地数地板，一块两块，杂志社的地板砖很有特色，马赛克型的设计，远看很炫，近看让人晕。
她听到谢小姐叫她：“苏小姐。”
苏遇卿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谢小姐欢喜地说：“我们定了，就定这套烈焰女王造型的，但是另外这两套我也很喜欢，想都买下来，可以吗？”
苏遇卿说：“可以。”
谢小姐就拉着程阳的手：“亲爱的，都买了，行吗？”
程阳好悬没把她拍飞，忍着鸡皮疙瘩点头：“行，都买！”
苏遇卿实在受不了，而更让她受不了还有，谢小姐定完照片，看看已到午饭时间，就粘着程阳说：“我们请苏小姐几个吃个饭吧？这段时间也实在是麻烦他们了。”
苏遇卿才不想去，和他们一起吃饭，她是找虐吗？
不去不行，其他几个，化妆师姐姐有活，随便吃点就得赶去下一个拍摄点，负责的销售部同事在谢小姐定下照片的时候就走了，摄影助理更别说了……反正最后苏遇卿就是被迫“三人行”。
她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