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鹏进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狱卒显然是怕了这驸马,当下低声道:“驸马爷定然在卧房里,展将军您去叫吧。”
这驸马爷脾气让人难以捉摸,若是惹恼了他,后果很是严重的。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是绝不敢过来打扰的。
展云鹏只好走过去,想敲敲卧房的门。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卧房的门打开,一个裹着头布的家伙从里面钻了出来。
展云鹏吓得退了一步,定睛一看,这才看清对方衣服这不就是石小凡么。
“小公爷,你、你这是?”展云鹏着实吃了一惊,他怎么能想到,石小凡居然把自己的头邦的跟个粽子一样。
还好,狱卒在一旁解释:“驸马爷回京途中从青驴背上摔了下来,脑袋被驴踢了。”
这是来福的原话,这话要是被石小凡听到,非得打死来福不可。
展云鹏“哦”了一声:“小公爷,我来问问您,出兵女真的事。”
欺骗一下狱卒还可以,可是对付展云鹏就难了。展云鹏长期在石小凡身边,也做过石府家丁的。大牛怕是一开口,就露馅了。
可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大牛手足无措起来。这一紧张,就引起了展云鹏的怀疑。
大牛眼看不妙,对着狱卒一挥手:“滚!”
狱卒吃了一吓,不明白那里又冒犯了这位驸马爷,当下点头哈腰的施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牢房。
大牛这才敢把头套摘了下来,展云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大牛将他拉到一边:“老展,实不相瞒,这都是小公爷的主意。他让小的在这冒名顶替,替他坐牢。”
“那、那小公爷呢?”展云鹏惊问。
“在,在家里呢。”
展云鹏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大罪,杀头的!”
大牛歪头看着他:“知道啊,小公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杀头的事干的还少了?”
展云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倒是没错。石小凡犯下的案子,怕是罄竹难书了。
“放心吧,这事官家暗中照顾的。”大牛安慰着他。
展云鹏又是一惊:“怎么说?”
当下大牛将卧房有暗格的事跟展云鹏说了:“陛下不把小公爷关起来,难堵百官的嘴。可陛下只让小公爷晚上回府,白天在天牢反省。是、是我嘴贱,给小公爷出了这主意,结果我就进来了。”
大牛一脸的生无可恋,展云鹏暗暗好笑,他一拱手:“告辞,那我去石府吧。”
大牛却不干了,一把拉住他:“你赔我说说话啊,我都快憋死了我,随便聊几句都好啊。”
展云鹏笑了笑:“公务繁忙,告辞,告辞!”
“哎,那个我说……”
还没等大牛说完,展云鹏已经溜了。紧接着门外响起狱卒脚步声,吓得大牛慌忙就头套套在了头上。
狱卒小心翼翼,先是点头施了个礼,然后小心的将牢门锁上。
大牛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怒道:“你个王八蛋,过来!”
狱卒吓得浑身一哆嗦:“驸、驸马爷您有什么吩咐?”
看这架势,驸马爷心情不是很好啊。这搞不好就是要拿自己出气,狱卒心中慌乱起来。
“你,去樊楼买只烤鸭,二斤炙羊肉。还有酒,必须是桂花酿。清蒸桂鱼一条,外加一条烤獐子腿,快去!”
狱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得嘞,放心吧驸马爷,小人这就去。”
无论驸马爷吃什么,朝廷都是给报销的。赵祯下旨,石小凡罪大恶极,押入天牢静候发落。可毕竟念其有功,该照顾还是得照顾的。
典狱司接到这份诏书的时候颇有些左右为难,诏书上既然写着罪大恶极了,何故又得细心照顾呢。好在都知道这不过是官家一时气话,对于这个败家子,天牢内还得当尊神一样供着的。
展云鹏知道石小凡在石府,于是又骑马离了天牢,径直去了石府。
旺财最近胖了不少,他没能跟着去出使契丹,整日在石府无所事事,养尊处优起来。
所以狗腿子们回来,作为惩罚,旺财需每日在石府门口守门。
看到展云鹏来了,旺财大喜:“展大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展云鹏和狗腿子们一样,他也是坐过石府家丁的人,和狗腿子关系向来不错。
看到旺财在府门口站在,展云鹏“嘘”了一声:“啧啧啧,旺财你怎么能在这看门,那些下人呢?”
被戳中了痛处的旺财破口大骂起来:“这群王八蛋,就知道欺负我。”
“嗯,开门,我有要事要找小公爷。”
“小公爷不在府上啊,在天牢。”旺财故作惊讶。
展云鹏左顾右盼,发现四周无人后低声道:“行了,我刚从天牢过来,见过大牛了。”
旺财“哦”了一声,招呼俩家丁打开了府门。
来到东院偏厅,展云鹏看到了石小凡。只见他正趴在地上,儿子石一飞骑在他头上,把石小凡当马骑。
“爹爹,快走。”刚学会牙牙学语的石一飞,用他稚嫩的声音催促着。
石小凡立刻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他学着马儿长嘶一声:“走喽!”
这种画面展云鹏是有些尴尬的,他只好轻咳一声。石小凡抬起头,这才发现了他。
然后他抱起儿子,交到了下人手上:“云鹏,是为了出兵女真的事吧?”石小凡热情的招呼着他:“坐。”
展云鹏先是施了一礼,只好坐了下来:“小公爷,我来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石小凡想了想:“没什么建议,完颜乌古乃必须臣服辽帝。还有就是允许官员进驻他的部落,在他的地盘成立州县,划分路府。重要的一点,允许女真部落迁徙内地,可以各族混杂,异族通婚。”
石小凡想将女真汉化,同意异族混居,打散他们的部落联盟。实行多民族大融合,这样就会最低限度的防止将来出现异族战争。
“可,可乌古乃怕是不会答应。”展云鹏说出了他的担心。
“不答应就打到他们答应,你们手里的家伙难道是烧火棍不成。乌古乃若是不服,就一个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