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这王八蛋，石小凡也没想到，船厂工匠们一听说驸马爷要和人约架来了这么多人。
这还了得，驸马爷可是他们的大恩人。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欺负恩人。
本来只答应最多来二百人的，这下好了，在船厂上工的工匠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这还不算，每个工匠家里的亲人，呼朋唤友的都叫上来帮忙，人数是越聚越多。
还好，他们选择的是府衙东侧月牙河畔集合，这里相对人烟稀少，否则必然引起城内震动。
饶是如此，因为皇帝的亲临，安保工作万不可出现一丝纰漏。大规模暴民聚集的事，还是被巡逻衙役捅到了京东西两路转运使王阳和那里。
幸亏石小凡阻止的早，不让衙门插手，并且让王阳和封锁消息，尽量不让城内百姓知道此事。
赵祯听说这事以后，把石小凡叫来：“小凡，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约架么。你带这么多人干嘛，这对方要是知道了，别说是和咱约架，怕早早连夜逃出胶州城。”
“臣也很无奈啊，那些都是船厂的工人们。臣让下人最多叫四五十人，谁知道来了这么多。”
赵祯吃惊的看着他，自己十分不理解，这个败家子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这厮走到哪儿，百姓都是感恩戴德。
船厂， 朝廷出钱百姓做工，这本就是雇佣关系，他们用得着对个败家子如此感激么。
身为天子的赵祯不知道，民间疾苦到底有多苦。天下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东京城，这些地方上的百姓，依然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对于一个吃饱都是奢望的他们，因为石小凡的出现，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这对于百姓们来说，石小凡就是他们天大的恩人。
百姓都是淳朴的，善良的，驸马爷居然在胶州地界受了欺负？我们跟他拼了！
没有人去想，一个堂堂驸马怎么可能真的会被人欺负。人们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报恩。
于是，禁不住热情的狗腿子来福规定最多来二百人，然而一下子来了两三千。就这样，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再这样下去，怕真会引起全城轰动，这要是被丰乐那帮子纨绔子弟知道了，他们肯定吓得不敢再来赴约。
“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赶紧走，免得那小子不敢来。”赵祯焦急的说道。
“嗯，臣挑了四五十个壮汉，咱们这就去吧。”
“陛下，您去哪儿？”陈琳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这事不能让陈琳知道，堂堂皇帝居然和个泼皮一样和人打架去，让人知道了情何以堪。
“嗯，朕要和小凡出去一趟，听说胶州不少好玩的。陈琳啊，你留在府上。小凡，咱们走。”
陈琳就好比石小凡身边的狗腿子一般，寸步不离赵祯身边的。上次出去就没带上他，这让他哪里肯愿意了：“陛下，还是让奴婢跟着伺候您吧，端茶倒水的也方便。”
“不必了，你留在府上。”赵祯说完就先走了。
陈琳一惊，想问又不敢再问，只好拉住石小凡悄声问道：“驸马爷，你和陛下到底要作甚去？”
石小凡看了他一眼：“逛青楼喝花酒去，你个没把的死太监跟着干什么，留在府上是正经。走了，告辞！”
败家子大摇大摆，跟在赵祯后面屁颠的去了，留下陈琳在风中凌乱。
倒不是石小凡故意骂他，而是因为他和陈琳的关系不错，才和他开的起这种玩笑。不然旁人若是这么说，估计会倒大霉。
人家可是御前大总管，陈琳在赵祯耳边的一句话，往往就能左右一个人的前程。
看着石小凡的背影，陈琳不甘示弱的骂到：“你个败家子，你就不学好吧，回头我就告诉…我告诉你爹去！”
陈琳跳着脚，有些气急败坏。还能告诉谁呢，败家子天不怕地不怕，估计告诉谁也不管用。告诉石元孙，石元孙可管不了这混蛋。
来福挑了五六十个人，茬架不止是看块头大，更重要的是要一脸凶相。凶神恶煞最好，能唬人。
这五六十人看起来没有一个好人，长得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石小凡见了很是满意，赵祯却有些反感，他悄声对他道：“怎么找的全是一脸恶相的犯人一般，看着瘆人。”
石小凡嘿嘿一笑：“陛下，这样才好唬人啊。你看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是个好东西，其实都是些老实人。”
“嗯，那咱走吧。”赵祯有些期待的道。
石小凡点点头，走上前去。还没等开口，这几十人就热血沸腾起来：“驸马爷，驸马爷真的是您！”
“驸马爷再见到您太好了，您说吧，打谁？”
“管他是谁，我们保证打的他老娘都认不出。”
“就是，打他个王八蛋的！”
群情激昂，石小凡只好摆了摆手：“大家伙儿安静，听我说几句。”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这让旁边赵祯很不舒服。这败家子何故这么大魅力，他娘的比朕还这受欢迎。
“嗯，咱们这次不是只为去打架的。你们听我命令，我让你们上你们才能上，知道么。我不下令，谁都不能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人站出来说道：“驸马爷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对，都听你的！”
一路上，这数十号人无头乱撞的往城西茶馆方向走去。路上，赵祯听的最多的是他们感谢败家子的话。
“没有驸马爷，哪有咱们的好日子，等会儿要是打起来，大家一定要出力。”
“这还要你说，驸马爷是好人，没有他建的这个船厂，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能活下来呢。”
“驸马爷是好人，东京城那官家也是个好皇帝。建船厂不止是驸马爷一人功劳，还是官家支持的。”
“没错，官家是好皇帝，就是下面狗官太多。”
这是赵祯听到的最开心的一句话了，终于有人说自己是好皇帝了。百姓眼睛是雪亮的，这是民间百姓对自己最大的肯定。
马屁听得多了，敢说实话的没有几个。这让赵祯很是膨胀，好皇帝三个字，他感觉自己值了。
可惜，这个大宋好皇帝此时正跟着败家子去和人约架。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真相的话，还会不会这么说。
到了茶馆门口，纨绔子弟丰乐还真带了不少人。大概也有三四十人，这让石小凡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方带了这么多人。等会儿打起来，一定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