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少傅,非德才兼备者不能任。败家子似乎、有那么些理由,他可以胜任的。
郑迁怒道:“驸马爷是立了不少功劳,朝中上下也是有目共睹。然朝廷并未亏待与你,你一个西山一年赚多少钱自己心知肚明。可这教书,岂能与你功劳相齐并论。”
咱们这些王八蛋都惦记自己的西山,石小凡是怒不可遏起来:“西山怎么了,那里不过是一片荒山。你们没人要,我要来开发玻璃怎么了。你有本事,你郑太尉自己去造玻璃去啊,我看你别说玻璃,就算是炉子你都砌不起来吧。”
郑迁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看一口气上不来,似乎就要挂掉的感觉。那几个老臣慌忙扶着他,生怕他有个三长六短的。
郑迁怒火万丈,他推开扶着自己的那几个人:“那也不行,你、你就是不能任这东宫少傅之职,皇子若是落在你门下,岂非学的跟你一个样!”
原本这些人不让石小凡做这个东宫少傅就有些牵强附会了,郑迁这么一说,首先张尧佐就不乐意了:“郑太尉,你是老臣。可我还是要说一句,我恩师桃李满天下,你说我恩师教授出来的学生怎么了。除了我张尧佐,哪一个不是人才。且不论太医局的史成礼,天花瘟疫的时候,他救了多少人。再不说还有几个徒弟在钢铁、蒸汽机、织布厂、火药作坊、船队的造诣,这些弟子有哪一个人品不好了?来来来,郑太尉你说说看,除了我张尧佐一无是处,恩师的哪一个弟子差了。”
张尧佐这一席话还真是给了郑迁他们致命一击,你们不是怕教坏了皇子么。那石小凡手下的那些劣徒们涵盖了整个大宋王朝的科技和医疗乃至农业的顶尖人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国宝。也没见哪一个人品有问题,也没见谁也成了个败家子。
“我还听说,平安侯的那个公子在胶州可是个纨绔子弟。来到京城以后,跟着驸马爷去了城北,可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终于,有人站出来替石小凡说话了。
石小凡抬头望去,不由得一怔。替自己说话之人竟然是做了台谏的原寄禄官刘文正,这厮可是被狗腿子揍了个乌眼青的。
刘文正原本是吕夷简一伙的,后来改邪归正,成了敢仗义执言的谏官。没想到是他最先出来,替石小凡说话。
“老刘说的莫不是农桑状元丰乐?”
“对对对,好像就是他。这农桑十二篇,可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听说此人在胶州也是放浪不羁的很,到处沾花惹草的无所事事,也是个出了门的纨绔子弟。这到了京城,被驸马爷送到城北,不曾想竟然做出了这番事业。”
“是啊是啊,果真是厉害。一个纨绔子弟都能洗心革面,当真让人佩服。”
刘文正一开口,现在向着石小凡的臣子也多了起来。众人终于发现,这败家子原来还有这么多好的一面。
以前在朝中,群臣中大多数人都觉得。这败家子不过是烧坏了脑袋,机缘巧合之下如有神助的鼓捣出来这些奇怪的东西罢了。这厮本性未改,即便是立了这么多功劳。败家子还是败家子,改不了的。
慢慢的人们发现,无形中就是这个败家子在一点一滴的改变着大宋朝的格局。石小凡仿佛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一般,不同的是这魔盒内不是让他们恐惧的东西,而是对于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改变了人类生产生活的好东西。
听着众人这么一说,似乎,这天底下没有人比石小凡更适合东宫少傅这个位置了。一个能做的桃李满天下的家伙,教授出来的皇子自然是智慧超群,治国安天下的明君。
人们不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了,谁说败家子教出来的学生就一定是败家子了。事实和证据就摆在了面前,石小凡的那些个劣徒们,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郑迁他们哑口无言,理屈词穷了。没有人比石小凡更适合东宫少傅这个位置了,你十个郑迁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小手指头。
赵祯心中暗喜,这败家子还真是嚣张,他终于开口了:“既如此,诸位卿家没有异议,朕就下诏了。”
完了,败家子实锤了。其实郑迁他们主要怕的不是石小凡当了这个东宫少傅教坏了皇子。他们最怕的是这个败家子当上了东宫少傅,就目中无人横着走了,虽然石小凡一直都是横着走的主儿。
以前这败家子有了约束尚且胡作非为,若是当上了这东宫少傅,他还不得上天啊。将来成了帝师,估计要飞入云端了。
“陛下,这、这臣还有话说。”郑迁急眼了,他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道:“陛下,驸马爷既然如此能耐,老臣我也是自愧不如。可教授皇子课业,总得拿出些真材实料吧。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只要胜得过老臣,臣无话可说。”
“这……”赵祯看了眼石小凡。
石小凡一脸无所谓:“可以啊,经史子集,郑太尉尽管放马过来。”
郑迁一挽袖子:“我先来,教君授帝,辛勤半辈。满头白发,甘乳一生。黄口小儿,妄称师尊,不知天高,可笑可笑。”
石小凡冷笑一声:“说三道四,劳其一生。秃毛老贼,头撞梁柱。垂暮老耆,自以为是,愚昧无知,无耻无耻。”
“你!”郑迁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个、好好好,咱们再来比诗!字斟句酌细推敲,拈精撮要费咀嚼。半亩方塘长流水,呕心沥血育新苗。”
石小凡冷笑一声,跟老子比诗。老子虽然不会作诗,但是他娘的明清诗词一大堆,随便抓出来两首就秒杀你个老乌龟:“好,你想赞师恩。看我的,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群臣大哗,这败家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是。
只有张尧佐洋洋自得的说道:“郑太师,你还是认输吧。我恩师的诗词歌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弟子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愧不如的。”
石小凡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张尧佐规规矩矩的“哦”了一声,推开。
“不过徒儿,你说的也没错。要论吟诗,我再给郑太师吟上几十首让他见识见识……”
张尧佐喜欢作诗,一听恩师愿意露一手了,登时大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