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定北府府衙。
“小凡,我……”赵嫕欲言又止。
石小凡一愣,公主从来对自己无话不谈的,今儿欲言又止的,这是有什么事要求自己么。这让石小凡有些莫名其妙,公主的话他从未有过违拗,今日这是怎么了。
“公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石小凡试探着问道。
赵嫕点了点头:“嗯,你能答应我么?”
赵嫕今日确实是有些奇怪,奇怪到让石小凡莫名其妙,他还是笑了笑:“好啊,你说过的话,我还从来没有违抗过你吧,你是公主,我敢不听么我。”
“可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的。”赵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如水。
她真美,美的不似人间之物。尽管已经成亲多年,看到赵嫕这幅楚楚可怜,甚至于有些哀求的眼神,石小凡的心都化了。
他轻轻捧起赵嫕依旧如少女般娇嫩的脸蛋:“好,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话,做什么事我都答应。”
“真的?”赵嫕的眼神一下子闪亮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欣喜。
“是啊,谁不听老婆的话谁就是王八蛋。”石小凡重重的点点头。
“好,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赵嫕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说道:“你、你,你把枫叶儿娶了吧。”
石小凡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门儿都没有,公主,你是不是傻了。”
极少,石小凡极少跟赵嫕生气的。甚至于记忆中,他从未跟赵嫕发过火。可现在,石小凡满脸的愤怒。
他愤怒赵嫕心中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说,在公主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自己么。还是说,她和曹小梅一样,被三妻四妾的封建礼仪道德给毒害了。
看到他生气,赵嫕加倍的温柔,她轻轻走到石小凡身边,依旧柔情的看着他:“小凡,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怕对不住我和小梅对不对,不在乎的,我说的是我们不在乎的。我们-能接受。”
最后五个字的时候,她说的很慢。可石小凡听出来了,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枫叶儿确实很漂亮,打扮一下甚至于不输曹小梅。可石小凡是真的没兴趣,他接受不了。
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石小凡是个例外,或者说他是个怪胎也罢。他就是做不到,做不到自己搂着枫叶儿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赵嫕或者曹小梅。
能娶她俩,石小凡已经觉得内心挣扎了。再娶一个枫叶儿,绝无可能。再者说了,枫叶儿是自己的好兄弟萧也赖的妻子。虽说二人并未洞房花烛夜,可她已经是萧也赖的女人了。
朋友的死,已经让自己愧疚无比。当初他就应该想到萧也赖的处境的,若是自己想的多一些,萧也赖断不至此会送命。
朋友妻,不客气。那不过是一种调侃而已,朋友妻不可欺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之事。
我石小凡虽然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可这种事,他还真是做不到。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公主,我是绝不会娶枫叶儿的。”石小凡的语气无比坚定。
赵嫕心中又何尝不是纠结,她轻咬着嘴唇:“枫叶儿是个好姑娘,她配得上你。我们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可我就是知道,这是个好姑娘。小凡,你听我一句劝,我们依然是夫妻啊。你娶了她,并不是说你心里就忘记了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都不在乎的。”
“我在乎,”石小凡冷冷的回道:“这事没得商量,公主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
“小凡,我……”
“别说了!”石小凡难得的暴怒,一甩袖子拂袖而去。
在门口,他撞见了低着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的曹小梅,曹小梅的身后,是怯怯的枫叶儿。
显然,适才的话,都被她们听见了。不过,石小凡并不在乎,听见了最好。至少给枫叶儿表明一个态度,我绝不会娶你,绝不。
对赵嫕,说实话石小凡是既敬又怕的。人家好歹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从小到大那可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小更是被宠着长大的,她要天上的星星,别人也绝不会给她摘个月亮。
但对曹小梅,石小凡就不客气了,他狠狠的瞪了曹小梅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曹小梅加倍畏怯的退了一步,两只小手指头轻点在一起,像个委屈的做错了事的孩子。石小凡瞪了她一眼,招呼门外的几个狗腿子,鬼知道又要去那里鬼混去了。
他对赵嫕是夫妻间相敬如宾,重话都不曾说一句的。对曹小梅则毫不客气,甚至是有时候还耍点脾气。
这是说,石小凡厚此薄彼么。
不是的,和曹小梅,他们更像是一对民间夫妻。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而幸福。他会偶尔凶几句,但转瞬间就会给她巨大的温暖。
对赵嫕,他更像是一对生活在童话里的夫妻。童话的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势力。
石小凡有,显赫的家世和殷实的家底,使得他与赵嫕,就是一对神仙眷侣。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石小凡有这个势力。
和曹小梅,偶尔会拌嘴。但并不是说经常就吵架,实际上,石小凡很疼她。也纵容她,只要曹小梅喜欢的事,哪怕是出去作死,石小凡也是一味地纵容。
两个女人都很幸福,她们都觉得,就嫁给了世界上最好的一个男人。这,真让人羡慕。
比如说这个枫叶儿,长久的相处,她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驸马爷对于这两个女人的疼爱,那是深入骨髓的。若是自己能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萧也赖毕竟是过去式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吧。
所以,当曹小梅跟她说,要按照萧也赖的遗嘱,让石小凡娶她的时候,枫叶儿并没有表示拒绝。她只是低着头,其实内心是欣喜的。
可现在……枫叶儿终于知道了,自己是绝对走不进眼前这个男人的内心的,这个翻云覆雨的男人,心里只有公主和曹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