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乔千柠反手摔上,里面随即响起一阵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什么东西?”展熠甩开乔千柠的手,沉着脸,转身去推门。
“别!”乔千柠吓得赶紧拽回了他,“现在不能进去。”
“有毒?”展熠指着门里问道:“那些绿油油的是什么东西?”
“能让你长毛的东西。”乔千柠抓下挂在墙上的消毒酒精瓶,往手心挤了两团,递给展熠,“快,赶紧擦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琳达和卢卡斯一行人冲过来,隔着窗户看着满屋子的绿色烟雾,脸色大变。
“这是谁弄的?”琳达叉着腰,恼火地问道:“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一只试管几十万!”
“重点不是会死人?几十万也算钱?”展熠气咻咻地把酒精瓶子挂回墙上,用力揉了几下手心。
琳达看清是他,马上换了副温柔的语气,从衣兜里掏出纸巾,主动给他擦脸。
“是展总呀,我给你擦擦脸。”
展熠挥开她的手,凑到玻璃窗户上看自己的脸,大半张脸全糊成了绿色。
“会长毛吗?”他想到乔千柠方才说的话,心里一紧。
“你猜。”乔千柠懊恼地往办公室走。
细菌培养算是白做了,她现在心塞得很!
“乔千柠你给你站住,你是故意的吧?”展熠追上去,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
乔千柠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展熠看她的脸色不像在装,慢慢缩回了手,拧着眉问:“你受伤了?”
乔千柠手摸进衣领,摸到了一片飞溅进去的试管玻璃碎渣。摔开的那一下,玻璃渣直接穿透了衣服,扎进了肉里。
“我看看。”展熠捏着她的衣领,想要看她的伤。
乔千柠匆匆推开他的手,几个大步进了办公室,反手关门,自己处理玻璃碎片。碎片很小,一共扎进了四片,她对着镜子,用摄子拔出三片,另一片怎么都夹不准。
“乔博士,你怎么了?”琳达在外面敲门。
乔千柠无奈,只能开门放她进来,让她帮帮自己。
展熠顶着半边绿脸,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和展先生都需要打一针,M菌类会导致高热。”卢卡斯拿着针进来,直接拉起乔千柠的胳膊,拉下她的衣领,直接一针扎了进去。
琳达收好酒精和摄子,看到展熠站在门口,主动说道:“我来给你打吧。”
展熠躲开琳达的手,看着乔千柠说道:“你给我打。”
乔千柠丢掉摁在胳膊上的棉签,取出针管和药,指着椅子说道:“来吧,不怕我把你胳膊扎废,你就过来。”
展熠走过来,解开衣扣,卷起袖子,把胳膊递到乔千柠面前。
乔千柠看了他一眼,用棉签往他胳膊上抹,小声说道:“卢卡斯,琳达,辛苦你们把实验室收拾好。”
“好吧,你们自己注意,如果有发热的症状,一定再打一针。”卢卡斯叮嘱道。
乔千柠点点头,一针扎进了展熠的胳膊里。
展熠疼得哆嗦了一下,“喂……”
“别喂了,你想针头断里面?”乔千柠慢慢推针,小声说道:“让你以后乱进实验室,乱碰东西。”
“你说什么呢,那是我的实验室,我叫乱进?”展熠冷笑道:“你已经交接完毕工作,不用再来了。”
“新实验室需要时间,我需要这里的设备。”乔千柠坦然地说道。
展熠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压低了声音:“所以我猜对了,是不是?你不敢用他给你的实验室,因为那会暴露你的目的。没有药可以治疗他的失眠,只有找到那个医生。你是想用这种办法钓出那个人。在我这里,你才能锁住所谓的实验数据。”
乔千柠慢慢抬头看他,沉默半晌,小声说道:“这次采到的药,能让你赚钱,我会交给你做。对君安,我会说实验失败。”
“你这是和我谈条件?”展熠嘴角慢慢勾起,问道:“那让我再猜一猜,你为什么不敢让君寒澈和君家人知道。一是怕走漏风声,二是……你怕他失望?”
乔千柠把用过的针收好,抬头看他,“猜得好,发你一朵小红花。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交易?”
“不要。”展熠放下袖子,似笑非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帮他呢?我巴不得他……”
“你要是敢说那个字,你信我,我今天就能废了你。”乔千柠盯着他,语气不善。
“真凶。”展熠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洗手洗脸。
乔千柠站在一边等他,空气里只有水声哗啦啦地响,她在等他的答案,他在等她再加条件。僵持了会儿,他关上水,转身看向她。
“想让我同意,不把这事说出去,好办。”展熠说道。
乔千柠递上纸巾,语气放软,“别太过份,你知道我有今天不容易,别为难我。”
“我怎么舍得为难你呢?”展熠喉头动了动,声音有些哑。
乔千柠飞快地抬眼,对上的却是他戏谑的眼神。
“我只想让你不高兴。”展熠说道。
乔千柠生气了,这男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行吧,我给你提个条件。”展熠吸口气,慢吞吞地说道:“你和我从现在起,也算是有共同秘密的人了,以后,你随叫随到。”
“你别太过份。”乔千柠恼火了。
“放心,不会半夜叫你来的。”展熠笑笑,拿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几下。
乔千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楞了一下,拿起了手机。
“我妈的病,现在很不好。你负责治她,如果有起色……我会谢你。”展熠盯着她的脸,低声说道:“另外,不许离开我的公司,为我的公司效力。这点我相信你能做到,本来你就与我签约在先。如果他因为这件事为难你,我觉得你们的感情也就这么回事。”
乔千柠沉思半晌,放下手机,“行,我答应。”
“如果你反悔,我也不会客气。毕竟我妈才是最重要的,你什么也不是。”展熠拍了拍她的头顶,喉结又动了动。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