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歆扭头瞪了一眼乔千柠,跟着楚爱沐往公司大门走。
乔千柠没离开,她站在门口,想等楚爱沐出来。从楚爱沐的态度中她可以品出不对劲的地方,楚爱沐应该知道真实的情况,只是不能告诉她。是不是比死还差的一种情况?
植物人?
还是,残疾?
乔千柠心慌至极,手脚发凉,腿软难行。
“乔千柠,你还不走呢。”楚歆又折返回来了,扳着手指甲不好意思地盯着乔千柠看,“看来,你是真的想知道他的情况啊,我就做件好事,告诉你吧。”
“你说……”乔千柠点头。
“他啊,不会回来了。”楚歆挑起乔千柠的下巴,阴冷地笑道:“知道为什么吗?他废了,永远地废了,比死还废。如果回来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留在那里苟延残喘呢。”
乔千柠的心脏一阵钝疼!嗓子里仿佛塞了把尖锐的冰,割得她无法呼吸,鲜血欲涌。
这个时候她应该陪在他身边才对,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和绝望感真是致命啊。
“乔千柠,记着我的话,从现在起我慢慢和你玩,玩死你。”楚歆抓住乔千柠的胳膊用力往树上抵,恶狠狠地说道:“君寒澈都废了,我姐不会再帮你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放手。”洪烈风手从一边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楚歆的手腕用力掀开。
乔千柠扭头看,只见洪烈风一脸杀气腾腾地看着楚歆。楚歆被洪烈风吓到了,退了几步,低头看自己的手腕。
洪烈风的力气大到可以捏碎楚歆的手腕,现在她的手腕已经红肿了一大圈。
“我警告你,离乔小姐远一点。不然下一回我拧断你的胳膊。”洪烈风往前逼近了两步。
楚歆尖叫了一声,拔腿就逃。
“回去吧,家里都弄好了。”洪烈风扭头看向乔千柠,小声说道:“安逸已经做好饭了。”
乔千柠抚了抚额头,哑声说道:“我想等楚爱沐出来。”
“楚歆的话你听清楚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些人不会再理你。”洪烈风拉住她往车里塞,“不要再找这些人了,他们都不能称为人。”
乔千柠哪有力气反抗,她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那些模糊的面孔,突然觉得洪烈风说得有道理。外面的那些哪里能称为人?为了一已之利就把别人的尊严和生命踩在脚下的,那全是恶魔啊!
她的君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
公司里。
楚爱沐一脸铁青地拦住了跑回来的楚歆,压低了声音,怒声质问道:“你找她干什么?”
“你还帮她,你是她姐,还是我姐?”楚歆恼火地说道。
“我不管她是谁,你给我放客气放尊重一点。学会做人好吗!”
“她以前仗着君寒澈而已,可现在君寒澈都成了傻子了……我已经很好了,没告诉她君寒澈现在是个傻子。所以君家人都不敢让他回来,让人看到了笑话。哈哈哈,想想那个画面都好笑……傻子。”楚歆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楚爱沐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啪地一耳光打了过去。
“楚歆,你真是被惯坏了。你放清醒一点,别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你好好做人的时候!这一辈子还很长,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不能逆风翻盘。更何况,他只是失忆,不是傻子。”
“姐,你打我!”楚歆被打懵了,半天才吼了一声:“他就是个傻子。”
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盯着楚歆看,交头结耳地往前走。
“没教养,你早晚吃大亏。”楚爱沐黑着脸进了电梯。
楚歆双拳紧握,恶狠狠地说道:“你有教养,你有本事别姓楚。”
楚爱沐看了她一眼,关上了电梯。
楚歆跺跺脚,上了另一部电梯。
……
又是一段漫长难熬的日子。
一个月。
足能耗干乔千柠所有的心血,她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如死灰。
一点消息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君寒澈怎么了,消息封锁得这么紧密,情况肯定比楚歆说得更严重。
“姐,我去学校了。”安逸从房间出来,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行吗?”
“行的,你去吧。”乔千柠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点了点头。他要住校,加快补上之前的课,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洪烈风找了份工作,就在小区当保安,住在保安宿舍,就近照顾她。
乔千柠能看到有展熠的人在附近游荡,好像在看着她。其实她更希望自己死掉,这样就不必每天活得这么难受了。
雨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安逸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天黑漆漆的,白与夜没有区别。
有电话打了进来,她有快递到了。德国方寄来的,当时她在德国订的资料。她撑着伞慢吞吞地走在雨里。雨太大了,风卷着雨直往脸上抽,浇得一步之外看不清人影,睁不开眼睛。
“乔千柠……”突然,一声低低的、嘶哑的、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千柠如被电击中了,猛地抬头看向前方。
高大但是削瘦的身影站在前面,看不清脸,穿着病号服,浇得透湿透湿的,但是……这是君寒澈啊!
“乔千柠?”他又叫了一声,但是站着没动。
乔千柠的手一软,伞掉了。
眼泪哗地落了下来,几个大步扑了过去,不管不顾地抱紧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啊!”她嚎啕大哭。
“我找乔千柠。”他垂着双手,眉头紧皱,削瘦但俊朗的脸庞低下来,十分不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乔千柠猛地打了个激灵,飞快地抬头看向他。
他的脸如此熟悉,眼神也是,可是那温柔和亲近却不是给她的!
“我找乔千柠。”君寒澈突然扬了扬唇角,露出了乔千柠从来没见过的像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孩子的干净纯粹的笑容,纯粹得就像他是从盘古天地中新生的一样。
他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她了,我想乔千柠。”
乔千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伸着颤抖的手捧住他的脸,颤声说道:“我是……我是乔千柠。”
君寒澈微微歪了歪头,拉开她的手,慢步往前走:“我记得她住在这里,可是是哪一栋?”
他仰头看着前面的楼,慢吞吞地说道:“她不知道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