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抱不动她，只是夜里终究凉，不想她和他一起吹冷风，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晚的路程。
“回家了。”
心境已经变得不同。
门刚打开，林彦涵便忘记了脚上的伤，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顾吟庭含笑看着她动作，关了门慢慢走过来。
他去拎了药箱过来，捉住她放在膝上，修长的手执起她的脚。
林彦涵看他垂眸认真的给自己上药，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顾顾！”抱住他的脖颈，她哭得不能自己。
顾吟庭被她搂住脖子不能动作，耐心的等她释放情绪。
可林彦涵这一哭就哭了半个多小时，还是眼泪不停的那种。
担心再哭下去，她的眼睛都要坏了，他只得冷着脸，呵斥住她。
“不许再哭了！”
“嗝！”打了个嗝，林彦涵圆溜溜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嘴巴瘪着，傻了眼。
他的她啊，怎么是个这么傻白甜的小东西。
粗粝的指腹也不嫌弃的揩上她的泪珠子，他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尝了尝，咸咸的。
“你凶我？”半天，傻了的人反应过来。
顾吟庭赶紧低头吻上她的唇。
谁知道林彦涵不依不饶，推开他，“你凶我了！就刚才！”
“闭嘴！”顾吟庭简直快要被她气死，低吼一声，猛地低头将她再次吻住——
“顾顾。”林彦涵低叫了一声，仰起头看着他，眸色清浅，欲言又止。
“有话说？”
林彦涵俏脸更红，躲了一下他，小声说：“有话问，但是怕你生气。”
“那你可要想好了。”顾吟庭好整以暇，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林彦涵恼了，伸手揪住他的头发，不依不饶：“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问，不问，我心里不舒服。”
“好，好。”他妥协，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掌心解救出来，笑：“问吧。”
“除了我，你真的没有碰过别人吧？”
这个问题，她问过。那时候他回答，怎会没有。她为此伤心了好久。
今晚，她忍不住再次问，总是觉得上一次，顾顾可能骗了她。
“真的想知道？”
林彦涵点点头，抿着嘴角：“我想知道。”
顾吟庭沉沉的看着她，良久，低低叹息：“除了你，我怎么会碰别人。”
“顾顾。”林彦涵感动的稀里哗啦，无以复加，主动抬头吻上他的唇，带着五年的洪荒，五年的愧疚，五年的光阴。
夜，沉如水。
怀中的女孩已经熟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顾吟庭睁开眼，慢慢从林彦涵的脖颈下抽回手臂，赤脚下地，拿了手机出来。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心微蹙。
“喂。”
“吟庭，明天能否见一面？”
手机那边，是白斐淡淡的声音。
顾吟庭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孩，低低“嗯”了一声。
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否则，总是心难安。
……
咖啡厅。
“怎么不去包间？”顾吟庭坐下，看着对面的人。
不过一夜，白斐憔悴许多，虽然用了粉底，且不薄，但是依旧盖不住青黑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
“就说几句话而已。”微笑了一下，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没放糖的咖啡，苦的彻底。那苦涩，从味蕾直接传达到心脏，带起一阵疼，弥漫。
以前，她从来不喝这么苦的东西，现在看来，可能以后少不了它。
“这个，我想还给你。”从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白斐将它推到顾吟庭手边。
顾吟庭眉心蹙起，看向白斐：“斐斐，其实你不用……”
“我想，我不应该留下它，毕竟，已经没意义了。”
不必强求，这个女孩有她自己的骄傲，从他认识她那天起，就知道。
点点头，顾吟庭收回戒指，“斐斐，抱歉。”
“你与我，已经说了太多次抱歉。”白斐笑，笑容苦涩，可以与她那杯咖啡相比。
顾吟庭重瞳深色，淡淡摇头：“说再多，也总觉得还是欠你多一句。”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么亏欠我，不如弃了林彦涵，还与我在一起？”这一句，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用她最后的自尊。
顾吟庭看着她，眸色讳莫。
白斐突然叹口气，自嘲一笑。很庆幸，他只是保持沉默而没有给她回答。就是这样，才勉强给了她最后的尊严。
“刚才，我只不过开玩笑。”
“斐斐……”
“若是顾总真的觉得亏欠，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顾吟庭不语，似乎在考虑。
白斐突然有些烦躁，端起桌上咖啡大口喝下，满嘴的苦味蔓延：“就算，就算我们不再是未婚夫妻，也总算是相识五年的朋友，你就连一个忙，也不肯帮？”
“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利益，我自然不推脱。”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真的很可笑。眼前这个男人，就在昨天，还那么温柔的待她，只不过林彦涵受了一丁点的委屈，他便再装不下去。
其实早就有端倪可寻，认识五年，相守也有一年，他不肯碰她，从来不肯。两人会接吻，但他从来不肯到最后一步，就算是她苦苦的放下尊严，他也能守住底线。
为什么？是否他心里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回到林彦涵身边。
“吟庭，我不过是想请你跟我去一趟b市，向我父母解释一下。”
顾吟庭微怔，声音清淡：“抱歉，是我没有思虑周全，这一趟，我该去，负荆请罪。”
“不要再说抱歉！”白斐低低的吼，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伸手抚了一下头发，淡淡说：“负荆请罪倒不必，只是或许我父母很难接受，我希望我们能缓缓和他们说，可以吗？”
“好。”
两人至此，一时无话。
突然，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白斐看顾吟庭拿出手机，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了一丝弧度，不大，却让她足够看清。
修长的指在手机上轻点几下，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抬眸，一怔。
不知何时，对面的女孩，早已经泪流满面。
“斐斐？”
“抱歉，我失态了。”快速擦干泪水，她咬紧下唇，低着头。
顾吟庭看着她，却未开口安慰。他知道，现在多一份的温存，都是对她的残忍。
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又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坐不住。不舍得家里的那个人等。
顾吟庭眸色如讳，低声叫她：“斐斐。”
“要走了吗？”白斐抬眸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顾吟庭点头。
“嗯，好。”说完好，她却绞紧了手指，在他站起身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