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咒一声，她报出医院的名字。
狂奔着向住院部，出了电梯，就碰上来迎她的楚舟然。
一把握住楚舟然的手臂，陌西染急声问道：“妈，不是，那个，老太太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正在病房里休息。”楚舟然安慰道，带着陌西染往病房走。
“对了，你见到，见到我大哥了吗？”
“他在我租住的公寓里，但是手机关机了，我急着过来，联系不上他。”陌西染说着，已经走到病房门口。
“等我看过老太太，就回去告诉他，让他过来。”
“好。”楚舟然点头，替陌西染推开病房门。
周延惜扭头看过来，看见陌西染，微微勾起嘴角。
这个曾经的姐姐，现在变成了她的婆婆。
陌西染张张嘴，还是叫不出称呼，只能回以微笑。
她想，周延惜应该能够明白自己。
周老太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陌西染走近，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所感应，周老太慢慢睁开眼睛。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鼻端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周老太缓缓转过脸。
“老太太！”陌西染站起身，惊喜的看着她，“您醒了吗？”
“西西？”
周老太张嘴，声音沙哑。
陌西染使劲儿点头，“我是西西。”
“阿琛？”
“阿琛跟我在一起，他很好。”
神色一轻，周老太松快的笑了笑：“西西，阿琛就拜托你照顾了。”
“应该的，老太太，我回去就带阿琛过来看您。”
“阿琛，他会来吗？”一旁，周延惜迟疑的开口。
陌西染转头看向她，点头：“会的，我会把他带来的。”
陪了周老太一会儿，陌西染就说回去找周延琛。
楚舟然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在车上，楚舟然问了陌西染借钱的事情。
陌西染告诉他，是因为周延琛的卡都被冻结了。
“我还以为是老太太想要阿琛回家，所以才会？不是吗？”
“不是。”摇头，楚舟然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不简单。
还没等他细想，已经到了陌西染租住的公寓。
“我上去找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陌西染奔进公寓楼。
拿出钥匙打开门，她大声叫道：“阿琛！”
没有人回应。
心下一沉，她闪过他不会是悄悄走了吧的想法，急忙跑向卧室。
门推开，周延琛看过来，凤眸带着不悦。
陌西染气喘吁吁，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下。
“我叫你你干嘛不回答！”她吼道。
周延琛默然不语，嘴角带着嘲讽。
算了，现在也不是跟他计较这些的时候。
走过来，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随着她站起身的同时，他甩开她，“去哪儿？”
“医院，老太太住院了。”
……
楚舟然靠着车子，手里夹着一支香烟。
抬头望着公寓楼，慢慢的吸。
不多时，楼道里传来声音。
他一惊，定睛看去。
陌西染先出来的，在她身后跟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周延琛。
往前迎了几步，楚舟然看着周延琛。
周延琛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陌西染看看周延琛，又看看楚舟然，开口：“好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我们先去医院。”
“哦，对。”回过神，楚舟然把烟熄灭，低声说：“上车。”
周延琛迈步走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身坐进去。
车子启动，返回医院。
真是没想到，陌西染真的把周延琛带来了。
看见他，周延惜又惊又喜，又是满目的愧疚。
周延琛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病床。
周老太醒了很久了，听陌西染说带周延琛过来，她是无论如何也再说不着。
就这么让周延惜给她拿了个靠枕，靠在床头等他。
“孩子。”慈爱一笑，周老太抬起手。
周延琛立刻握住她的手，唇角抿直。
实在是不需要说什么。
虽然荒唐，可他们母子也是做了30多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孩子，你还好吗？”
自从他说搬出家，周老太就没再见过他，担心，却只能担心。
“嗯。”点头，周延琛低声问：“怎么回事？”
周老太眼神一闪，轻声说：“没事，你也知道，我这身体，都是小事。”
当晚，陌西染坚持要留下陪周老太。
看周延惜脸色不好，她推着让周延惜回去休息。
“阿琛，你回去帮老太太拿些用的东西吧。”陌西染又说道。
她是在给周延琛和周延惜制造相处的机会。
“……”
周延琛瞪了她一眼，惩罚她的自作聪明。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是不能拒绝了。
一起坐电梯下楼，周延琛始终走在周延惜和楚舟然身后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以前，他们总是吵嘴。
但那个时候，周延惜明确的知道，她和他的心是在一起的。
可现在……
她不敢再想。
咬着嘴唇，她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妈。”男声清幽，楚舟然扶住她的手臂，轻声叫道。
周延惜朝他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那笑容有多难看。
楚舟然心里疼极，可是对于目前的状况，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无从下手。
上了车子，想当然的一路沉默。
谁都没有开口，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周延琛还是坐副驾驶。
周延惜坐在他身后，痴痴的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晃神。
终于到了周家。
小董看见周延琛回来，别提多惊讶。
“先生？您回来了！”
周延琛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听到小董声音的桂姨也奔出来，看见周延琛，眼圈立刻就红了。
“阿琛。”
周延琛扶住桂姨的手臂，同样没有开口。
周延惜咬唇，低声说：“我去收拾东西。”说完，她走向周老太的房间。
“老太太怎么样？”桂姨担忧的问道。
“没大事。”周延琛说。
“那我就放心了。”桂姨松了一口气，握紧周延琛的手臂，“瘦了，憔悴了，回家好吗？”
周延琛不语。
桂姨叹息，也不再多说。
周延惜很快收拾好了东西，拿出来交给周延琛。
还是一句话没有，周延琛拿了东西，就跟楚舟然一起离开。
“夫人。”挽住周延惜的手臂，桂姨轻声说：“慢慢来吧。”
“我知道。”周延惜闭了闭眼，眼角蕴湿，“能看见他我就很高兴了，幸好他身边有西西。”
回到医院，周老太又睡下了。
陌西染把周延琛带回来的东西放好，拿起热水壶，“我去打水。”
走出病房，她往热水房方向走。
刚走了几步，就闻见一股不应该出现在医院的味道。
顺着那味道，她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窗边吸烟。
这里并不是吸烟处，再说医院怎么能吸烟呢？
“喂，你好。”
站在男人身后，她出声。
男人闻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