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珍还在喋喋不休,有咒骂有冷嘲,不过这些蒋经涛都听不进去了。
脸色惨白,他从口袋里掏出白色药瓶。
薛素珍见状,一把将他手里药瓶夺下,“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给我!”蒋经涛猩红眼睛咆哮,直勾勾的倒在地上。
薛素珍吓到,扑向他,“经涛?你,你怎么了?经涛?”
……
医院。
玻璃窗外,薛素珍淡声问,“他活不了多久了?”
她身后,傅锦琛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低声说,“是的。”
“呵!”短粗的冷笑一声,薛素珍闭了闭眼睛,“这就叫报应吗?”
所以才这么想把陌西染留在身边?
因为陌西染长得像冯映雪吗?
这个疯子!
……
要做饭,才发现家里冰箱快要空了,还有萌小乖平时作为辅助吃的奶粉也没有了。
别的都没关系,那个奶粉可不能断。
她知道周延琛最近很忙,回来的时候都是晚上9点以后了。
不想麻烦他,还是自己出去一趟好了,就在小区不远,就有一个大型超市。
打电话叫了临时保姆过来,陌西染换好衣服,出门了。
周延琛叮咛她,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
她猜到一些原因,所以没有耽搁时间,直奔超市。
只是从超市回来的时候,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捏紧了手里的购物袋,陌西染加快脚步,而就在她加快的同时,身后也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心脏提到嗓子眼,她低着头,一往无前的往前冲。
就在临近公寓楼前,手臂突然被人握住。
“啊!”大叫出声,她下意识的挣扎。
耳边,一道温润清朗的男声响起。
“西子。”
转头看去,就见抓着自己的人是白井城。
松了一口气,她蹙眉靠近白井城,“白大哥,好像有人跟着我!”
白井城微笑,回头瞥了一眼暗处的某些人,“没有,我没看见有人。”
“真的有人。”陌西染张望着,呢喃,“没有吗?”
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拎着,白井城说道,“没有,别担心了,我送你回家吧。”
“哦,好。”
两人一起进了公寓楼,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才慢慢走出来。
送走临时保姆,陌西染给白井城倒了一杯水过来。
“白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井城笑着说,“过来看看你,还有小乖。”
陌西染点头,说,“小乖这会儿在睡觉,等一下,我们吃了饭,她就差不多醒了。”
“嗯。”
“白大哥,我买了很多菜,你想吃什么?”
她低头看着购物袋,问道。
白井城出神的凝着她,她柔软的样子,轻缓的语气。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自嘲一笑,还真是使命。
承诺保护她,不顾一切。
“白大哥?白大哥?”
“嗯?哦,吃什么都好。”
带着购物袋先去把冰箱补一补,陌西染穿上围裙,准备做饭了。
白井城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手机响起,他看了眼,闪进客房。
“喂,延琛。”
“嗯,井城,在哪儿?”
“在你家,刚才和那些人打了个照面。”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延琛沉沉的男声传来,“谢了。”
白井城勾唇,淡声说:“道谢的话,你已经说了多次,再说,一会儿西子一顿饭,就当做谢礼了。”
这边电话还没有挂断,白井城只觉得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拱。
低头,他一怔,“狗?”
那是一只可爱的小白狗,看上去,品种应该是博美。
而周延琛听到他下意识的话,回答:“它叫兔子。”
“兔子?你确定吗?一只狗,叫兔子?”想了一下,他又是笑着说,“西子起的吧?”
“嗯。”
挂了电话,白井城弯身把兔子抱起来。
兔子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小声的嗷嗷了两声。
有点像是撒娇的声音。
白井城摸了摸它的头,它发现白井城没有伤害的意思,就自己把小脑袋往他温热的大掌里面钻。
“白大哥?”陌西染端着水从厨房出来找人,没看见,叫了一声,就发现白井城打开客房门走出来,手里还抱着兔子。
“白大哥。”她微笑,看了眼他手里的狗狗,“它叫兔子。”
白井城点头,忍笑说道:“嗯,挺好听的名字。”
“是吧,好听吧。”陌西染眼睛亮起来,笑眯眯的说,“白大哥,你无聊的话,坐下看会电视吧,我很快做好饭。”
白井城把兔子放在地上,脱去外套,卷起衣袖。
“我帮你吧。”
“啊?不用了。”
“没关系,闲着也是闲着,你不会觉得我添乱吧?”
“当然没有。”
洗了手,陌西染让他帮自己摘菜和洗菜,自己掏了米,先把米饭煮了。
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出奇的安静和谐,配合也很默契。
她炒菜的时候,他就帮她递调料。
出锅的时候,帮她递盘子。
简单的做了两个菜,一荤一素。
白井城好久没吃陌西染煮东西,完全忘记了那是什么味道。
陌西染紧张的看着他吃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问,“白大哥,还可以吗?”
白井城点头,很珍惜的一点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轻声说,“很好吃。”
陌西染松了一口气,给他又夹了一筷子的菜,“那就多吃点。”
他看了她一眼,慢慢吃下去。
能够有过一次,这样美好的一刻,他应该没有遗憾了。
……
医院。
“可以进去看他了,只是要尽量安静,不要吵到病人。”
“谢谢医生。”傅锦琛代替薛素珍回答,等医生走了,这才问道:“夫人,您要进去吗?”
薛素珍没说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推开病房门。
傅锦琛替她关上门,站在门口。
轻轻走到他身边,走到病床前。
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脸上的氧气罩已经除下,一张脸苍白如纸。
眉头紧蹙,嘴唇微微张合,似乎在呓语。
薛素珍拉了旁边一把椅子,坐下来。
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