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抱住周尧的手臂蹭了蹭。
周尧另一只手打着吊水，不能抱她，只能看着她，“嗯。”
高幸扬起小下巴，眼睛亮晶晶。
“瘦了。”
“没瘦很多，我一般就是瘦脸。”
“瘦了。”他重复，语气里的心疼和宠溺满溢。
高幸不好意思的笑笑，往他脸上亲了几口，糊了他一脸的口水印。
“那你就快点好，然后喂我。”
“嗯，我更喜欢那种喂，你说呢？”周尧意有所指。
高幸听懂了，脸更是红的彻底。
都这样了，还要耍流氓。
可是，可是，她就是爱死了他这个样子。
表面酷酷的，酷到毛里求斯去了，可是实际上，就是个大闷骚。
只有她看得见的闷骚一枚。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像一只小狐狸。
高幸心里闪过某个坏坏的想法，扒着他的耳朵告诉他。
嘀咕嘀咕。
周尧先是一愣，而后剑眉蹙起。
可以活动的手忍不住挠痒痒，“你这个小坏蛋。”
高幸嘻嘻笑，窝在他身边，“谁让你先吓唬我的。”
“吓到了吗？”他轻声问。
想要跟她说，以后或许还有这样的事，她应该更加坚强，也要适应。
可也知道，躺在病床上的自己说这些，太过残忍。
“你说呢。”高幸挑眉，眼睛里面又变成湿漉漉的，想要哭，想了想，还是忍回去。
“对不起。”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真的对不起。”
“周尧。”她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周尧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到了最后，高幸只是摇摇头，挤出一抹笑：“没事了，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叫叫你。”
“傻瓜。”宠溺的低嗤。
高幸乖巧的缩在他身边。
两个人就这么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那就叫做幸福。
而隔壁病房，同样的甜蜜冒泡。
“咕噜噜。”
好像很奇怪。
有他在身边，感官都回来了。
之前，她是感觉不到饿的。
“饿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周妙瑜，摸摸她的鼻子，“想吃什么？”
“肉包？”周妙瑜想了一下，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周尧那一出？”单非夜低笑，坐起身，“好吧，我去给你买，你再躺一会儿。”
“嗯。”她虽然应声，可是手却揪住单非夜的衣袖。
或许，这是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潜意识。
单非夜看了眼，心不能再软。
倾身过来吻吻她的唇，惹来她的低斥：“干什么？还不快去。”
没办法了。
单非夜失笑，指着被她揪住的衣袖，“小乖，我保证很快回来。”
周妙瑜顺着他手指看去，脸红了。
赶紧松开，不自然的别开头，“哦，你快去。好饿。”
揉了揉她的头发，单非夜跳下床，“马上。”
听到身后病房门合上的声音，她才敢回过头来。
望着门，发呆。
这样，好像回到了以前。
很甜，很甜的以前。
如果一切能够就这样重新再来，那该多好？
他们现在是不是就在那个契机面前呢？
她希望，是的。
……
莫寒从医院出来，望着陌生的街道，径直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没有一个目的地，但绝对不是回安城。
现在回去，他做的一切决定和为之将要做的努力也就全部白费了，
就算做一个多余的人，满身伤痛，他也要演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双脚都已经接近麻木，真的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脱了西装外套，他随便往路边一坐。
午后的太阳还是那么晃眼，抬起头，他用手掌挡了挡光，不经意的一瞥，忽然怔住。
不会吧？
生活真的能够狗血到那种地步？
再三确认那个背影真的熟悉，莫寒才扬声，试探着叫了一句。
“夏慕雪！”
然后，那个背影就回过头来。
他看见的是一张怔愣的脸。
“姐？姐？你看什么呢？”挽着夏慕雪的女孩子叫道，“姐？”
夏慕雪咽了口口水，指着不远处路边的男人，“小西，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夏西眨巴眨巴眼睛，点头：“看见了啊，姐，你认识？”
夏慕雪点头，深呼吸一口，“那个，小西，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喂？姐！”
快步，朝莫寒走过来。
她站定在他面前，不敢马上出声。
这个确定，不是做梦吗？
“真的是你？”莫寒仰着头看着她，顿时笑出来，“真的是啊。”
夏慕雪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什么？
他不会以为她在跟踪他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决定先解释：“我二叔住这里，我过来看望他们的，我已经来了两天了，嗯。”
“呵呵。”莫寒低笑，“我有说什么吗？我就是觉得……”
顿了一下，他低头继续笑着说：“真特么巧。也真特么狗血。”
呃……
这是夏慕雪跟着莫寒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他飙脏话。
嗯，很帅。
心里偷偷的心动，她道，“莫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事。”莫寒说着，试着动了一下，可是脚却麻了。
“夏慕雪，帮我一下。”
男人说着，一只修长的手就伸到夏慕雪眼底。
慢慢的伸手过去，她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握个手都会脸热又是什么鬼？
拉他起身，惯力往他朝她的方向扑过来。
夏慕雪惊呼一声，头撞在他胸膛上。
夏西再也站不住，快步跑过来，“姐，这是谁啊？”
好奇的打量莫寒，夏西星星眼。
好帅的男人啊。
是她姐的男朋友吗？
“小西，这是莫总，我，我上司。那个，之前的上司。”
他已经辞职了。
“你好。”
“你好。”夏西微笑说道，低声对夏慕雪说：“只是你上司？追你追到檀城来了吗？”
“不是。”夏慕雪大声否认，把夏西和莫寒吓了一跳。
看了眼莫寒，夏慕雪对夏西说：“你先回家去吧。”
“姐。”
“去吧，快点。我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好吧。”夏西听到有吃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等她走远，夏慕雪才说：“那个，莫总，你……”
“你请我喝酒吧。”
没等夏慕雪说什么，莫寒打断她说道。
“喝酒？”
“嗯，走吧，你应该知道哪里有酒喝吧？”
“哦，知道，往前走就有酒吧。”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莫名其妙的相遇，莫名其妙的一起去喝酒。
他应该是有心事，到了酒吧，酒一杯接着一杯。
夏慕雪点了雪碧加冰，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间或看他。
当他喝光第十杯，她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腕，“莫总，别喝了，您喝的太多了。”
莫寒笑着转向她，突然眯着眼睛朝她倾身过来。
“唔！”
被吻住，酒味瞬间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没法思考。
她在哪儿？
她是谁？
耳朵里为什么有“嗡嗡嗡”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