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Z言那里出来,单一茜回到和周韫凉的公寓。
一进客厅,就面对一整个空气的低气压。
周韫凉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过来,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总不能说自己去Z言那边,还给他做了晚饭,并且吃了晚饭。
不然估计,周先生会当场发狂。
“有点事……”
“什么事?”
站起身,他走到她跟前,手捏上她的肩膀,沉眸凝着她,“嗯?什么事?”
“我明天要出门一趟。”
“去哪儿?”
周韫凉听她要出门,眉头簇的更紧。
“公事,我要去找一个人。”
如果是以前,单一茜压根不会去跟他解释。
可是现在,她想解释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希望不要有那么多的冲突了,她很累了。
只是希望能够平淡安静的走完,然后就和周韫凉,桥归桥,路归路。
不过想是这样,真正能做到吗?
不觉间,她出神想着别的。
周韫凉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凝视进她的眼底,“茜茜,你要去找谁?”
“一个修画的师傅。”
“嗯?”
呼出一口气,她叹息一声,还是说了出来。
“两周后,我负责的画展中,有两幅画出了问题,被毁坏了一部分。
画家重画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尽力去找人修画。”
“A市没有修画的师傅吗?要你去哪儿找?”
“A市的师傅我都去问过了,他们都说不可能。”
“那你这个师傅从哪儿打听来的?”
舔了下唇,单一茜的话到嘴边出来就变成,“梁邵,我问了梁邵。她推荐给我一个人。”
“嗯。”
顿了下,周韫凉说,“我明天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陪你去。”
“不用了!”
一听,单一茜想也没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干什么要他陪着啊。
她可以自己去。
她想自己去。
周韫凉被她的反应惹怒,沉声道:“为什么不用?”
“不用就是不用,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不是。”单一茜说道,“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不用你陪我去。”
……
第二天,单一茜收拾好行李就出发了。
她没有带很多东西,因为Z言给她的地址,她昨天晚上查了一下,竟然是个偏僻的小村庄。
距离虽然远,但是村庄的话,不适合带很多东西,没准要爬山下水什么的。
反正,单一茜这次是做好了准备了,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一定要说服那个人帮助自己修画。
坐上车的时候,她接到了周韫凉打来的电话。
犹豫一下,还是选择接起。
“喂。”
“你在哪儿?”
“……”
“说话!”
“……”
“该死的!单一茜你给我说话!”
“……”
“你就一定要不听话是不是!我不是说了,陪你去!”
“我不用你去。”
她倔强的低声。
那边,周韫凉气的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今天一早,他先去公司交代事情,等到他回到公寓,没想到已经是人去楼空。
查看了一下她的东西,发现确实少了一些。
那就是说,她真的走了。
一个人走了。
跟她说了,会陪着她一起去!
她就一定要这么不听话!
另一边,单一茜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还有些愣神。
回过神,她撇撇嘴,把手机收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还有点异样。
有点酸,有点甜,有点涩,总之很奇怪。
甩甩头,她把不能再想的想法统统甩出去,只专注的想着,等到见到那个人,怎么说服他。
单一茜真的被折腾的不轻。
Z言给的地方,那个地方偏僻的程度,远远的超乎了单一茜的想象。
晚上10点,她从大巴上下车,只觉得胃里翻滚的几乎要让她站不住。
脸色苍白如纸,她勉强支撑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
售票员是个30多岁的大姐,看见她这样,急忙走过来扶住她。
“小姐,你还好吧?”
单一茜看着她,低声,“还好。”
“哎哟!看你脸白的!”大姐蹙眉说道,“你来这边是干什么的?家在这边还是找亲戚?”
“我办事。”
“这样啊,前面有个旅店,我陪你过去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嗯。”
能够遇见这样的好心人,单一茜心里暖暖的,真的很感动。
那个大姐陪着她一直到了旅店,帮着她办理了入住,把她送回房间才离开。
因为是小地方,旅店的环境也不是很好。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挑剔的时候了。
单一茜倒在床上,卷着被子裹住自己,冷汗慢慢的渗透了衣服。
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因为晕车,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吃了,也会吐出去。
所以,胃病犯了,也是意料之中。
该死的是,她出门太着急,没有带药。
这时候,她起来都费劲儿,更加不可能出去买药了。
只是希望,能够挺过去。
但愿等一下,她会好一点。
迷迷糊糊间,手机铃声的声音好像是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只是那声音隐隐约约的就在身边。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伸出手,摸了半天,真的摸到了。
凭着感觉,接起。
在接起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一道男声响起,那么熟悉。
可是却让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茜茜。”
这个称呼,很熟悉。
是谁呢?
“唔。”
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单一茜只是觉得,听到这个声音,让她想哭,想要放声大哭。
但是,她没有力气。
她很委屈。
非常委屈。
这个人的声音让她的委屈更加铺天盖地的蔓延着。
听到这个声音,周韫凉整个人都怔忪了。
“茜茜!”叫她的声音更加的焦急,焦虑,“你怎么了?茜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茜茜!你在哪儿?”
单一茜打了个冷战,脑袋一片空白,话出口,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是,凭着本能,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她最想的那个人的名字。
“凉糕……”
当周韫凉听到她用孱弱的,轻轻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叫着自己时候,心有多疼。
“我在!茜茜!我在!凉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