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潄委屈地皱眉,“就算是生气,也要吃饭啊,不能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对不对?”
靳焕听到这一句,终于牵唇,在陆凉潄面前笑了。
“你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陆凉潄看着他微笑的表情、又听着他这一句问话,顿时恹了。
靳焕后靠进餐椅里,不再看陆凉潄。
陆凉潄顿时拉住他的手臂,“我说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不过,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就老实告诉你。”
靳焕端起面前的白米饭,修长如竹的长指拾起那双纯银筷子,夹了最清淡的时蔬搁在白米饭上。
陆凉潄看着那时蔬清脆脆的样子,连咽了三口口水,是真的好饿啊!
靳焕突地转身,面向陆凉潄。于是陆凉潄那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便从那时蔬上转移到靳焕的脸上。
靳焕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执着夹着时蔬的银筷……对着陆凉潄的嘴。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陆凉潄很尴尬,以为靳焕是看见了她刚才那衣服饿鬼样。
“这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不吃。”靳焕将那时蔬凑到陆凉潄嘴边,“张嘴。”
陆凉潄机械地张开嘴,靳焕就将那时蔬塞进她嘴里了。
一个饥肠辘辘的女孩子几乎嚼都没嚼,就将那菜给咽下去了。
靳焕有些不悦地皱眉,“都是你的,不要着急,慢慢吃。”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陆凉潄好像明白了什么,忙认真的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靳焕依旧没有笑容,喂了陆凉潄一口白米饭后,又转身去夹菜。
如此几个来回,陆凉潄那颗饥肠辘辘的心已经迫不及待了,她毫无形象地夺过靳焕手中的饭碗和筷子,“我自己来吧。”
话落,陆凉潄的嘴里已经被她塞进了一大包的饭菜。
靳焕的眉头拧得更深,“纪风送到家里的饭菜,为什么不吃?”
陆凉潄一听这话差点噎着,他怎么知道家里的饭菜他没吃?
难道他已经回过家了?是回家后发现她不在才又去的大学城吗?
陆凉潄将嘴里的那口饭菜咽完以后,默默地放下了碗和筷子。
“不合胃口?”靳焕知道陆凉潄不止这点饭量,特别是饿极了的陆凉潄。
陆凉潄倾身拔了一张餐巾纸,按了按嘴角的油渍后才转身看向靳焕。
用楚楚可怜的眼神。
靳焕眉宇轻拢,知道某人又要用“撒娇大法”了。
果然,陆凉潄站起身,“我有事要告诉你,但是你不准生气。”
靳焕的气息在她耳畔喷薄,“你先说。”
声线是严肃的。
陆凉潄吸了口气,手开始摆弄靳焕的衬衫后领,一会儿将它竖起一会儿又将他压下去。
“首先我要表明我的立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这一个男人。当然,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陆凉潄顿了顿,摆弄靳焕衬衫领子的手也消停下来,因为主人的紧张。
本着诚实的原则,陆凉潄将今天这一整天的行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靳焕。
当然这其中省略了卓隶支开所有人,单独和她说话那一段。还有,柏颜把她约去大学城、只为了借钱一事。为了履行自己对柏颜的承诺,又为了不让靳焕更生气,陆凉潄依旧说自己晚上这段时间在百货商场。
其实说到底,陆凉潄还是对靳焕撒了谎。
“真的是这样,我一个字都没骗你。”陆凉潄将自己的身子从靳焕身上撤开了些,看着靳焕的脸举起手,像要发誓的样子。
靳焕面无表情,只拿一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她。
陆凉潄咽了咽口水,为表明自己问心无愧,与靳焕对视着、煎熬地对视着。
在陆凉潄就快要支撑不住将所有的实话一股脑儿地倒出来的时候,靳焕说,“先吃饭。”
陆凉潄如获大赦,再加上确实是肚子饿得厉害,一听要吃饭便没有深究靳焕话中的那个“先”字。
既然他用了“先”字,就证明这件事还没完。
一顿饭吃下来,陆凉潄心满意足。
靳焕打电话让纪风来收了餐具后就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陆凉潄自己乖乖地洗了澡,裹了浴袍去卧室睡觉。
两人之间的芥蒂抛开,陆凉潄又累了一天,没一会儿即进入了梦乡。
靳焕的书房门紧闭,他本人靠着书桌、面窗而站,手里握着一只手机。
“卓隶那边暂时不要管了,他自顾不暇,不会有时间再兴风作浪。现在你把重心放在柏颜身上,给我盯紧她的一言一行。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身边,出现居心叵测的人。”
秦灏一向不如纪风老道,现下听到这些,表现出担忧,“可夫人对她这个表姐看得很重啊,万一后面……”
“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靳焕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
秦灏立马恹恹地回,“好,先生。”
靳焕掐断电话,将自己的手机扔在书桌上,沉默了下,他才将西裤口袋里的另一部手机掏出来。
他将其摊在掌心,拧着眉凝看。
这部手机是他从大学城步行街管理室那里拿回来的,是陆凉潄的手机。
其实他抵达大学城后,站在迈巴赫旁边吸烟的那段时间,他其实已经看见了陆凉潄。
只不过,那时候他很生气,他在平息怒气而已。
谁知道,陆凉潄为了躲他,竟然将手机……
“呵。”靳焕笑得苦涩,将烟含进薄唇间叼着,他将手机恢复初始设置后关了机,然后将手机锁进了抽屉里。
他要让它,永远不再见天日。
靳焕洗澡后躺在陆凉潄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陆凉潄便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儿,笑,“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