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愣住,不解的回头看向男人,傻乎乎的问,“不这么出去,怎么出去?”
男人抿唇,深眸将叶夕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叶夕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低头缓缓看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他的黑色衬衣。
脸色一赧,叶夕尴尬的挠了挠头,低头,快速越过男人身侧,朝卧室走。
男人淡挑眉,在原地站了两秒,才回身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某人红着脸急急忙忙从洗浴室出来,着急的问他,“你看到我的衣服了吗?”
男人撇唇,修长的指往垃圾桶里一指,“你说的是那坨东西?”
那坨?
叶夕抽了抽眼角,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
当看到垃圾桶里的衣服时,叶夕嗷叫了一声,奔了过去。
白白的两根手指头捻起垃圾桶湿哒哒散发着浓重酒气的……睡衣,叶夕斯巴达了。
两只小狗儿般郁闷可怜的水汪大眼看向男人,小声道,“你怎么把我的衣服扔了?”
男人倚在门板上,眯眼冷冷看着叶夕,“我只是把它放到该放的地方。”
叶夕黑线。
所以,她的衣服该放的地方就是垃圾桶!?
这个男人……
叶夕不高兴的抿唇,抓起衣服便欲朝洗浴室走。
“你不会是想把那坨洗了之后穿上离开吧?”男人哼道。
叶夕步子一顿,扭头瞪了他一眼,“那不然呢!”
把她的衣服丢了也就算了,现在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男人皱眉,“要我提醒你,你手中那坨的属性是睡衣吗?”
“不要用坨形容我的衣服好不好?”
叶夕捏拳头,气鼓鼓的看着他。
一坨一坨,她怎么听怎么听像在讽刺她的衣服是翔!
男人嗤,“一堆!”
“……”叶夕不想跟他说话了。
两年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说话这么讨厌?
叶夕在心里叹了口气,拢拉着肩膀,继续朝洗浴室走。
这丫头还真打算洗?
男人抿紧薄唇,不管她,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叶夕真苦逼的拿电吹风吹衣服时,听到了门铃作响的声音。
叶夕眼皮掀了掀,没管,继续吹衣服。
却在这时,已换下浴巾床上黑色居家服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一只时装袋走了进来。
眉梢微冷的瞥了眼卖力吹衣服的叶夕,将手中的袋子仍在了床上,继而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叶夕看着床上的袋子,愣了愣。
犹豫了下,叶夕关掉电风吹。
小心的瞄了眼门口,这才将袋子拿过,打开看了进去。
只一眼,叶夕便愣住了。
因为这袋子里不是别的,正是一套搭配好的女士服装。
所以,他这是,给她的?
叶夕心里一暖,嘴角情不自禁下微微勾起。
拿着衣服朝洗浴室走了去。
换好衣服,叶夕扯着白色短款上衣,特别不自在的走出洗浴室。
将下身长至膝盖下红色A字半长伞裙的裙腰往上提了提,叶夕皱着眉头,将睡衣装进袋子里,表情各种不自然的朝卧室外走了出去。
然而,走到客厅时,当叶夕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除了那人以外还坐着两个男人时,猛地怔在了原地,惊愕的睁大眼望着几人。
沙发上坐着的三个男人也注意到她,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霍燿廷目光落在叶夕身上时,重瞳快速掠过一抹亮光后便暗沉了下来,俊美的脸庞也微微绷了绷。
而其他两个男人看到叶夕,俱是一惊。
尤其是其中一个生了一双潋滟桃花眼的男人,看着叶夕的两个眼珠子险些没从他眼眶里蹦出来。
接着,他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叶夕,一脸巨受打击的模样看着她,“你,你,小,小三,小三……”
小三儿?
霍燿廷眉心不悦的拧紧,直接将手中燃着的烟朝男人掷了去,“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
烟头烙在男人白衬衣上,立马便烙出了个洞。
男人却很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烟灰,一双桃花眼匪夷所思的仍然钉在叶夕身上。
坐在男人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一袭黑色皮衣皮裤,一张冷硬玄寒的脸庞对着叶夕,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亦落在叶夕身上,眉心微不可见的浅浅一蹙。
叶夕看到两人心头亦是震颤,快速眨了眨眼,小脸轻轻绷着,大眼微颤的看着霍燿廷。
霍燿廷起身,走到玄关处,拿起一双黑色的男士棉拖走到叶夕面前,单腿屈膝蹲下,帮她穿鞋。
叶夕喉咙发紧,眼眸一圈一圈发红,捏着袋子的指,亦在用力拽紧。
在客厅沙发前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看到霍燿廷的举动,皆是缩了眼廓,面色复杂。
霍燿廷给叶夕套好棉拖,缓缓起身站在她面前。
叶夕看着男人越难越难看的脸色,拳头捏得紧了紧,没敢去看沙发坐着的,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手撕了般凶冷的男人,轻颤着长睫对霍燿廷道,“那个,你给我一个银行账户吧。”
霍燿廷绷唇,眼眸深冷盯着叶夕,“你要银行账户干什么?”
叶夕垂下眼,“我把衣服的钱打给你。”
“……”霍燿廷脸庞一阴,重瞳内血光隐现,厉厉盯着叶夕,嗓音粗粝钝沉,“你再说一遍!”
叶夕睫毛尖儿狠抖了两下,怯弱的吞了吞喉管,哪儿还敢再说一遍,只管垂着头不说话。
霍燿廷见此,心气这才顺了顺,板着脸探手一把抓住叶夕的手腕便朝门口走,也不管屋内的其他两人。
叶夕心里一慌,猛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挺拔健硕的背脊,弱声道,“你,你干什么?”
霍燿廷蹙眉,削薄的双唇轻抿着,没搭理她,换了鞋便拽着她往外走。
客厅内的两人看着霍燿廷和叶夕两人离开,站着的人惊得呼吸不稳望着坐着的男人,“霍哥,我,我刚刚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怎么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了小三嫂?”
霍丞商严厉的五官沉着,鹰厉的眸子垂着,没说话。
突地,齐颂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吸了两口气,狠狠揉了两把脸,砰的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瞪着惶然的桃花眼,唇瓣蠕动了两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古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刚醒来,大脑还没开始运转,呆呆躺在床上好几分钟,才猛地想起这是哪里。
难受得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古栗看了眼满室狼藉,眼睛一眯,头更疼了。
环顾房间,没有看到叶夕,但她的东西都在,甚至手机都放在床头桌上,猜测她出去买东西或是办其他什么事了,古栗嘟囔了声,捏着眉心去了洗浴室。
洗头洗澡出来,古栗见叶夕还没回来,便会酒店的电吹风把头发吹干,又叫来酒店清洁员把房间收拾干净。
之后耐着性子躺在干净的床单上,拿着手机边百无聊赖的刷网页边等叶夕回来。
然而,叶夕没等回来,倒等来了家里两老的电话。
“爸……”古栗语气有点心虚,为昨夜的夜不归宿,担心古板严厉的老爸会教训她。
“闺女,哪儿呢?”语气温和,特别慈祥,千年难遇。
古栗擦额头上的汗珠,讪讪道,“爸,我这跟店里呢,正忙。”
“噢,你在店里啊?我也在,没看见你。也不知道是我老了眼神儿不好使你在哪儿我没看见。”古爸说。
“……”老爸在店里?
古栗哭,“爸……”
“行了,不管你在哪儿,二十分钟以内赶到你店附近的咖啡店!否则一百遍繁体版三字经伺候,骗你老爹我头上来了,哼!”
古爸说完,不给古栗申辩的机会,啪的撂了电话。
古栗连哀嚎都来不及,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咖啡店。
急冲进咖啡店,古栗老远就看见老爸老妈坐在靠墙壁的沙发上,而两人对面还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戴着老实眼镜儿的斯文男人。
古栗一见那男人,心里就咯噔一跳。
之前老爸老妈老说要给她相亲,她都以为两人玩笑呢,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毕竟她今年撑死也就二十三,还不至于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吧?
但是看现在的情景,两老分明就是在给她相亲的节奏啊!ohno!!
古栗苦着脸,又不敢一走了之。
要是走了,以她老爸的性格,一百遍三字经真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那本繁体般的三字经都快被她给抄烂了好吗?抄就抄吧,还非得用毛笔抄!
古栗站在原地,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抓狂。
“小姐,您一位还是找人?”
咖啡店服务员见古栗踟蹰不前,走上前询问。
“啊,我……”
“女儿,这里,这里……”
古栗还来不及回答服务员的话,古妈洪亮的嗓门便传了过来。
古栗抽了抽嘴角,对服务员点点头,有气无力的朝古爸古妈走去。
古妈见古栗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眉头就皱了。
古爸只是淡定的看了眼他那部老爷机屏幕上的计时器,幽幽道,“十九分过三十秒。”
“……”古栗幽怨的看了眼古爸,老爸,您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你,你好,古小姐,我,我叫李,李峰,很高兴认识你。”
李峰紧张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局促的搓了搓掌心的汗水,朝古栗伸手。
古栗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没伸手,直接坐在古妈身边,毫无形象的端起古妈面前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一通,才抬头,笑着看着李峰道,“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