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小脸憋得涨红,一泓秋水般的眼眸柔弱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秒,突发情况出现了。
“呕……呕……”
继而他缓缓往后靠去,尤带薄红的俊颜,在看到洒满胸腔的秽物时,顿时沉黑。
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往外直跳,男人深瞳燃起两簇烈烈火焰,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静直直盯着叶夕。
叶夕许是也察觉到做错了事,睁着萌萌的大眼,无辜而讨好的看着男人,软软弱弱道,“我难受……”
“你给我闭嘴!”男人呼吸不稳,咬牙切齿道。
叶夕抿了小嘴儿,小心瞄了眼男人,默默把脸别到了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男人见状,忍怒的闭眼。
好半天,才压下了想一把掐死她的想法。
打开眼,将她粗鲁的丢到副驾座,吼,“安全带!”
叶夕缩起肩头,脑袋一晃一晃的,乖乖系好安全带,便软软靠在椅背上,睁着大眼睛望着男人,特别的乖巧听话。
男人看也不看她,黑着脸抽出纸巾擦了擦,却是越擦越火大。
绷紧薄唇,男人狠气的扔掉纸巾。
绷忍得发白的修长手指握住方向盘,深深呼吸了两口。
接着,车子一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转弯,离开了酒店。
香城公寓,男人扛麻袋似的扛着叶夕扔进了洗浴室,从壁格里抽出一条白色浴巾扔给叶夕,“把自己收拾干净。”
叶夕抱住白色浴巾,冲他吐了吐舌头。
男人看见,嘴角雅致抽了抽,朝洗浴室外走了出去。
男人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小吧台,倒了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败火!
之后,男人便朝书房走了去。
坐在书桌前的黑色皮椅,男人习惯性的蹙眉,长指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调出桌面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夹,点开其中一份文件,浏览。
五分钟过去,竟是一页也没翻过去。
指尖点了点桌面,男人抿唇,拿起右手边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上,放在唇间吸了口。
却,一口烟雾没吐完。
男人有力的指,蓦地将烟摁熄在烟灰缸,起身,阔步朝外走去。
洗浴室。
男人步伐急促走进洗浴室,背脊狠狠一震。
小人儿,此刻正整个淹没在浴缸里。
男人呼吸猛然放轻,两步跨过去,躬身,双手伸进水里,将水里的人儿捞起来。
然而,双手融进水里的那一刻,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因为这水,是凉的。
心脏毫无征兆的缩紧,男人连忙将水里的人儿捞了起来。
看着叶夕惨白的小脸和紧抿的透白双唇,男人心尖儿猛地掠过一抹尖锐的疼意。
来不及弄清这抹疼意的来源,男人急速抱起叶夕,走出洗浴室。
走到床边,男人抓起床上的黑色羽绒被将周身湿漉漉的叶夕裹紧,这才将叶夕放在床上。
宽厚温热的大掌碰了碰叶夕的脸,见她的脸冰得厉害,男人呼吸沉了沉,绷紧下颚。
力道适中的摁压,给她做人工呼吸。
两分钟,整整两分钟,原本消无声息的小人儿睫毛才轻微颤了颤。
接着,她张开唇,轻咳起来。
男人面上一松,只不过两分钟,他却仿佛受了一个世纪的煎熬。
松开手,男人跨坐在叶夕身上,重瞳深冷的望着叶夕,
“咳咳……咳咳……”
叶夕捂住胸口,难受的咳嗽,湿湿的卷发黏在她恢复些许颜色的小脸上,将她衬得有些狼狈。
肺部淤积的水分被她咳了出来,她趴在床沿,将喉咙里的水分吐了出来。
吐完后,叶夕整个软软的趴在床上,小脑袋掉在床沿,一动不动了。
男人见状,拧了眉头,冷冷盯了她片刻。
到底还是上前,将她捞了回来。
叶夕睁着眼睛,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大眼雾蒙蒙的望着男人。
好一会儿,许是觉得冷了,叶夕身子颤了颤。
竟是对男人打开了莲藕般雪白的双臂,“冷。”
“……”男人眉头拧得更紧,无情的下床,背对着叶夕,深呼吸。
叶夕委屈的瘪瘪嘴,双手抱着胳膊,侧身蜷缩起身子。
男人沉默的盯着叶夕看了几秒,男人绷着脸,抓起羽绒被丢在了叶夕身上。
看着她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男人捏了捏皱紧的眉心。
走到墙壁一侧的置物格中取出电吹风,折回。
插好电源,男人坐在床沿,有些粗鲁的托起叶夕水哒哒的脑袋靠在他腿上,打开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电吹风兹兹的风声萦绕在两人周围,男人骨节分别的手指穿插在叶夕柔软的发丝间,有那么一瞬间,男人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像是已经发生了多次。
奇怪于自己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男人抿了嘴角,掀眸看向叶夕。
却见不知何时,原本闭上眼的小女人,此刻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的望着他。
电吹风的风声戛然而止。
男人长眉拢紧,深望着叶夕,“你刚才说什么?”
“……”叶夕小脸羞红,羞赧的不说。
男人见她这般。
眼眸掠过沉思,刚才他望向她的时候,分明看见她的小嘴儿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
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比电吹风的声音还小,以至于他没有听清。
垂下黑软的睫毛,男人蓦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
怀里的女人喝得烂醉,疯疯癫癫的,她此刻说的话多半是疯话,自己竟然还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挑了挑眉梢,男人没再看叶夕,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头发吹干。
而等到他将她的头发吹干,小女人已经发出了熟睡的轻鼾声。
将手中的电吹风放在床头桌上,男人垂下颈,指腹轻描叶夕精致的小脸。
漆深幽邃如千年古井的眼潭费解复杂的看着她。
刚才将呼吸弱弱的她从浴缸抱起的那一刻,他竟在……恐惧。
明明,眼前这个小女人与他不过三面之缘……
今日看到她溺与水中,他竟会恐惧,恐惧她会因此而死去。
而“恐惧”这个词对于他而言,又是那么的陌生!
第二天,叶夕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叶夕从弹性柔软的大床上缓缓撑坐了起来。
双眼迷茫的打量着这间房。
主色调黑白的房间,有大大的墨绿色落地窗,落地窗的窗纱也是黑色的,房间内的装饰很简洁,但处处透着高贵大气。
只是隐隐的,叶夕觉得这间房有些熟悉。
低下头看向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绒被,叶夕眼底的茫然更甚。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房门蓦地从外打开。
叶夕背脊一颤,双眼几分防范的看了过去。
却,在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修长男人身姿时,叶夕眼廓猛然狠缩,脑中有什么东西怦然闪过。
叶夕呼吸一停,眼眸干涩的再次扫了眼这间房。
嘴角涩然轻抽,是了,这里,是他们之前的家,虽然,这间房,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她印象中熟悉的痕迹。
“醒了多久?”男人走过去,坐在叶夕身边,望着叶夕的眼眸很深,语气却轻飘飘淡清清的。
叶夕抿了唇,抬头看着他。
这样近的距离看他,他仍然俊美得让人心弛神往。
藏下眼底的悸动和隐压着此刻复杂晦涩心房的颤抖,叶夕小声问他,“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她昨晚在酒店和古栗喝酒,怎么醒来之后就到这儿了?
男人探手抚了抚叶夕的鬓发,似是而非哼道,“你说呢?”
她说?
叶夕一愣,傻傻的看着他。
男人深凝着叶夕,菲薄的双唇隐约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叶夕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男人瞥了眼叶夕绯红的耳朵,重瞳不动神色暗了暗,眯眼睨着叶夕,“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叶夕看了他一眼,犹豫的点了点头。
男人嗓音一哑,深盯着叶夕,“过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