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是冬天穿得厚，要不她那件铆钉衣还不把整件衣服都撑起来。
古栗摆摆手，“没事，我会注意的。”
“……”叶夕竟无言以对。
叶夕和古栗从小办公室出来，见围在槿年周围的人似乎多了不少，除了店员以外，还有来店的顾客。
“小年年，你觉得姐姐和这个阿姨谁更漂亮？”夏浅浅双手合十星星眼看着槿年，厚脸皮的称和她同年的欢欢阿姨，而自称她自己是“姐姐”。
欢欢暗掐了把夏浅浅，丫的不害臊，明明比她还大三天好不好？
槿年瞥了眼夏浅浅和欢欢，“差不多。”都不怎么样！
“那小年年，你更喜欢姐姐，还是这个阿姨？”夏浅浅循循善诱。
槿年不耐烦指数持续上升，“都还好。”他真的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小年年，你已经两岁了，有没有女盆友啊？”夏浅浅羞答答问。
槿年抽抽嘴角，“没遇到合适的。”
“那就是没有咯。”夏浅浅说。
槿年酷酷看着她不说话。
夏浅浅扭捏，“小年年，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其实人家还木交男盆友啦，如果你不嫌弃，人家可以答应做你女盆友哦。”
“……”他很嫌弃！
“小年年……”
“夏浅浅，一大把年纪你调戏一个两岁的孩子你也做得出来？脸呢？”
夏浅浅被拽着后衣领扔了出去。
“嗷……栗姐，人家才十七岁，哪有一大把年纪……”夏浅浅委屈传来嘀咕声。
古栗一记刀眼扫过去，“要搁古达，你家娃估计比年年还大，还敢说你不是一大把年纪？”
“……”夏浅浅撇嘴，“年龄不是问题……”
“滚滚滚，懒得跟你贫。”古栗懒得跟这二货姑娘废话，弯身抱起槿年朝外走，亮亮的嗓门从店外飘进来，“亲爱的浅浅美女，店里就交给你啦。”
“……”靠，超现实的资本家！
有事的时候就是“亲爱的浅浅美女”，没事的时候就是“夏浅浅”！
夏浅浅抓狂的对着古栗的背影一顿挥拳。
叶夕将夏浅浅的动作看在眼里，由心一笑，这姑娘真可爱！
槿年被古栗抱着走了许久，小眉头皱着，欲言又止。
古栗和叶夕都没发现槿年的异常，自顾商量等会儿吃什么。
“火锅能不能吃？”古栗问。
“中午吃火锅吗？”叶夕反问。
“中午不能吃火锅吗？”古栗接着反问。
“你想吃火锅？”叶夕发起新一轮提问。
“一般般，你想吃吗？”古栗反问。
“我随便，你决定？”叶夕挑眉。
“还是你决定吧，吃不吃？”古栗丢给她。
“吃也行，不吃也行。你说吃我们就去吃，你说不吃我们再想其他的！”
“……”槿年嘴角抽搐，被两个女人本事把多简单一个问题搞得如此复杂而折服了。
就“吃不吃火锅”这个话题，叶夕和古栗又讨论了一阵，依然没得出“吃还是不吃”结果的两人，同时朝槿年看了去。
“年年，我们中午吃火锅你觉得怎么样？”古栗看着槿年问。
槿年目前对吃什么并不感兴趣，槿年把从古栗抱起他时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古姨，我能下来自己走吗？”
古栗一愣，以为槿年不喜欢让她抱，有些受伤的看着他。
槿年看见，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知道会这样。
槿年皱眉看了眼叶夕，才又看向古栗道，“古姨会累。”
原来是担心她累着。
古栗心下感动得乱七八糟，额头碰了碰槿年的脸，“古姨不累，古姨就喜欢抱着我家年年宝贝儿。”
“……”槿年抿紧小嘴，看向叶夕。
叶夕看着槿年黑黑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求助”的意思。
眼皮微微一跳，想到什么，叶夕嘴角一抽，上前便从古栗怀里将槿年抱了过来。
“诶，叶小夕，你干嘛呢？这么会儿功夫你还跟我抢，没意思了啊我告诉你！”古栗不舍的抓着槿年的小手儿，瞪叶夕。
叶夕顿时受不了，抱着槿年摇头朝前走。
古栗撇嘴巴，脑门冒出N根黑线
最后，几人吃的不是讨论了半天的火锅，而是去了素锦斋吃素食。
叶夕第一次到素锦斋是霍燿廷带她来的，两年前的味道如今还记忆犹新。
上次和霍燿廷是在包间用的餐，这次叶夕和古栗就在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餐，叶夕和古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聊着聊着却突然聊到了秦素素。
“小夕，上个月我请几个‘朋友’去练歌房唱歌，你猜我碰到了谁？”
“谁啊？”叶夕喝了口柠檬汁。
“秦素素。”古栗说。
叶夕指尖一抖，看向古栗。
两年不曾在她脑子里出现的名字，此刻被古栗提起，叶夕竟然觉得有些茫然。
这股茫然，同时伴随着心尖儿上的微酸。
秦素素，大学四年同学，一个宿舍的好友，曾经她，自己还有古栗，几乎是形影不离。
可是临近毕业，她对她莫名其妙的仇视和憎恶，给了她们的友谊迎头痛击。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能明白，她和秦素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致使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仇恨她。
喉咙微动了动，叶夕勉强扯了扯唇，“她还好吗？”
古栗脸色微微变了变，叶夕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
古栗摇头，看了眼槿年。
见槿年睁着黑黑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她，不觉得对他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白嘟嘟的脸，跟叶夕说，“说实话，我无法评价她现在是好还是不好，在我看来，那也许是不好。可在她看来，却是不错的。各人自有各人对生活的选择和过法，很多事，从旁观者的角度，无法下定论。”
听到古栗的话，叶夕垂下眼，久久没说话。
直到菜上桌，莫名沉闷的气氛才好转起来。
在素锦斋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叶夕牵着槿年在素锦斋门口等去洗手间的古栗。
却率先等出去的并不是古栗，而是一袭白裙飘飘，大冬天只在白裙外套了件不算厚的白色大衣的蓝珊。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相比之叶夕纯碎的震惊，蓝珊的眼神儿就复杂许多。
看到原本认定已经“死去”的女人，如今变得更加娉婷纯美的出现在她眼前。
蓝珊震惊，错愕，惶恐，不可置信。
手蓦地抓紧了手中白色的手拿包，蓝珊迈动白裙下空空没穿任何避寒物的细腿踩着细高跟鞋缓缓走到叶夕面前。
她的脸惨白，圆润的双眼黑色的瞳孔不停的往外扩张，嗓音无法自控的轻颤，“你，你是谁？”
叶夕看着蓝珊的脸，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响起当年她跟她说的话，本该欣喜再次见到熟悉的亲人，此刻，她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叶夕道，“外公他还好吗？”
丧妻丧子丧女，一个人的人生再悲惨也不过如此了吧。
想到那个老人，叶夕心口一片剧痛，眼圈也微微殷红起来。
“外公……”蓝珊喃喃，“所以，你是，你是叶夕，你……没有死？”
叶夕抿唇，正要说话。
古栗的声音从蓝珊身后传来，“小夕。”
叶夕看向她。
古栗走到她身边，看了眼蓝珊，问叶夕，“你们认识？”
叶夕蹙起眉，轻点了下头。
古栗还没来得及表示。
蓝珊突然尖利冲叶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
“……”叶夕心脏缩紧，乌沉的眼眸看向蓝珊狰狞扭曲的脸，呼吸困难。
古栗被蓝珊突然的尖叫弄得一怔，反应过来，明亮的双眼立刻被愤怒的赤焰充斥，咬紧牙关冲上去一把拽住蓝珊的手腕，恶狠狠道，“道歉！”
“放开我！”蓝珊竟被古栗狠戾的眼神儿瞪得背脊发虚，嗓门更是尖利了分，缩着肩膀往后躲。
古栗磨牙，肺部里全是火气，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怒吼，“小婊砸，我让你道歉！”
“放开，放开我……”蓝珊疯了似的大叫，如受了巨大的刺激般，神情癫狂。
而随着她的尖叫，素锦斋门口此刻已堆满了过路的行人，许多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录影。
叶夕小脸发白，将微慌的槿年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拉古栗，“栗子……。”
“小夕，你别劝我，今天我非让要这小婊砸给你道歉不……”古栗扭头看向叶夕，眼角却不经意扫到了围在素锦斋门口的人群，心头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