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却见沙发上只有槿年一人,疑惑的皱皱眉头,叶夕便朝书房门口看边走到槿年身边,从书房收回视线看向槿年,“宝贝儿,他呢?”
他?
槿年在沙发上盘起两条胖腿,瞪着死鱼眼有气无力的看着叶夕,“什么他?”
叶夕额头掉了一根黑线,坐在他身边,声音小小的颇为不自然,“就是他啊。”
“嗯哼?”槿年眯着眼睛斜斜看叶夕别别扭扭的样子。
嗯哼是什么答案?
叶夕嘟嘴,伸手拉着槿年的嘴角扯,嘀咕,“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问的是谁,跟我装傻实在太坏太坏了!”
槿年小脸又白又嫩,被叶夕那么捏扯没几下,就留下了好几道红红的手指印。
槿年咬着小钢牙,没好气的抓开叶夕的手,低吼,“宋安安,你好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叶夕又去捏槿年肥肥的耳朵。
“宋安安……”槿年气吼,小脸忍得发红。
叶夕:“好啦好啦,我不捏了还不行吗?”
槿年哼了声,把脸别到一边不看叶夕。
叶夕拉了拉他的衣袖,“宝贝儿,你不理我了吗?”
“……”宋安安,你真是够了!
“宝贝儿,你生麻咪气了对不对?”
叶夕将脸凑近槿年,睁着无辜大眼讨好的冲槿年天真无邪的眨眼睛。
槿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无可忍,“宋安安,你宝贝儿子我才二岁,你好意思在两岁的我面前卖萌装可爱吗?”
“……”叶夕愣了愣,而后笑嘻嘻道,“好意思啊,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哇宝贝儿,你麻咪我呢,萌和可爱都是天生的,不需要装!”
“……安安,你有尺子吗?”槿年假假的笑。
尺子?
“宝贝儿,你要尺子干什么?”叶夕疑惑的问。
槿年呵呵,“量量你脸皮有多厚!”
“……”真是不能好好儿的愉快的聊天了!
叶夕哼了声,气鼓鼓的从沙发站了起来。
槿年拉住她的手指,“安安,你去哪儿?”
软软的小肉手握住她手指的那一刻,叶夕心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拿乔的端着,高傲的俯视他,“要你管!”
说完,叶夕抽出手,径直从槿年面前飘过。
槿年看着叶夕偷偷摸摸朝书房门口走,无语翻了个白眼,小胖手抹了抹一脸的黑脸,哼哼道,“宋安安,你鬼鬼祟祟干嘛?”
“……”她有鬼鬼祟祟吗?
叶夕扭头瞪槿年,拽着拳头朝他挥挥,“我才没有!”
说这句话时,叶夕声音明显压低了低。
槿年撇撇小嘴,懒得搭理她,闭上眼靠在沙发背上假寐起来。
叶夕看到槿年这样,无语了一下下。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装酷,长大后还怎么得了?!
眼角斜了斜书房门口,叶夕深吸口气,又心虚的瞄了眼沙发上的槿年,见他闭着眼睛,这才小心翼翼迈动步子朝书房门口挪了过去。
背脊贴在书房门侧的墙壁上,叶夕眨眨墨扇般浓密的睫毛,慢慢的,朝打开的书房门口探出了一颗脑袋。
可当看到书房里空空如也时,叶夕愣了愣,接着从门侧走到门口,双手扶着门沿,讷讷的看着里面。
他不在书房,会去哪儿?
正想着,房门打开的响声突地穿了过来,叶夕惊了惊,扭身看过去。
便见玄关口,男人一袭黑色衬衣和深灰色大衣卓尔不凡的站着,那双重瞳静悄悄的望着叶夕。
叶夕看不见此刻男人眼底波涌的情绪,只是有点尴尬。
双手搅动着,抿唇不晓得说什么。
霍燿廷看了眼她身后的书房,薄唇抿弯了下,声线低醇温柔,“过来。”
叶夕睁大眼,茫然的看着他。
“乖。”霍燿廷挑眉,声音越发湿润动听。
叶夕整个像是被蛊惑了,挪动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站定在他面前,叶夕才看到他两只大手分别拎着两个大袋子,一个大袋子装着蔬菜,一个大袋子似乎装的是零食还是什么。
叶夕疑惑的皱眉,不懂他买这些干什么?难道要亲自下厨做饭?
唇角动了动,叶夕似是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事,兀自笑了笑。
“笑什么?”霍燿廷温绵宠溺的嗓音自叶夕头顶洒下。
叶夕心一滞,连忙止住笑,狠狠摇头,“没,我没笑。”
“啧……”霍燿廷浅蹙眉宇,深盯了叶夕一眼,便将手中的两个大袋子放到了鞋柜上。
正要弯身拿拖鞋时,有一双白皙的手儿更快,飞快从鞋柜里拿出那双灰色的棉拖,像个贤惠懂事的小妻子,将拖鞋规规整整的放在霍燿廷沾着湿气的昂贵皮鞋前。
站起身,睁着一双清纯大眼,亮亮的看着霍燿廷。
霍燿廷看了眼脚边的棉拖,深邃的重瞳一点点变得暗沉。
抬头对上叶夕的双眼时,霍燿廷喉结一滚,二话不说,拽起叶夕的手腕,阔步朝卧室而去。
叶夕吓得手一抖,差点惊叫。
刚踏进卧室,叶夕整个人便被男人抱住了。
叶夕捏紧绷白的手指,身子出现小幅度的抽搐,。
霍燿廷动作一顿,深眸沉沉凝着叶夕。
蓄满泪花的双眼里是什么的恐惧和阴影,无助的抽噎声仍在从她喉咙里断断续续的涌出。
她看着霍燿廷,祈求,惶恐,以及……排斥。
霍燿廷望着叶夕眼底那抹不淡反而浓烈的排斥,一盆冰水冷冷从头顶淋到了脚底,心脏揪紧。
如树挺拔的高大身姿,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无力,霍燿廷闭上眼,两根骨节雅致的手指沉痛的捏着眉心,嗓音嘶哑,“抱歉。”
“……”叶夕缩靠在门板上,听到他的话,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低下头,叶夕抑制不住的低泣。
眼泪如晶莹的珍珠,一颗一颗砸落在昂贵的红木地板上。
她哭着,哭得双肩都抖了起来。
十根纤白的手指蜷进掌心里,微末的指甲难过的扣着掌心。
“呜……”叶夕哭出声,两条细细的胳膊抱住自己,顺着门板,缓缓滑蹲在地上,脑袋埋进双膝间,闷闷的哭。
霍燿廷看着蹲在门下的叶夕,三个月昏迷不醒,让她本就单薄的身子瘦得像一片纸片。
她蹲在地下,双手环抱着自己,那么那么的小,还像个孩子。
喉头仿如卡了一颗巨大的鱼刺,动一动就痛。
霍燿廷吸了口气,忍着心脏的剧痛上前,微弯身,双臂握着叶夕纤瘦的肩头,将她扶了起来,抱进了怀里,“小夕儿,对不起……”
霍燿廷疼惜的吻她的耳发,声线粗哑晦涩,藏着深深的歉疚。
“呜……”叶夕依赖的靠在他怀里,细细的指揪住他的衬衣,哭着道,“我好疼,我疼得快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霍燿廷喉咙哽了下,更紧的抱住她,“我知道,对不起……”
“呜呜,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怎么会那么对我?我好疼的,真的好疼……”叶夕声音又哑又委屈,带着大大的怨气。
霍燿廷闭上眼,满腔满腔都是怀里小女人的歉疚和心疼,“小夕儿,对不起,是老公的错。”
“你好凶……”叶夕落泪,软糯的嗓音写满了难过。
“以后都不对你凶,老公只对你好。”霍燿廷忙在她耳边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