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和古栗蹙眉。
秦素素一笑，“汝汝当时也这么想的。那时临近高考，所有人都在紧张备考，汝汝却一点也不紧张，甚至很期待高考的来临。因为高考完，她就能成功离开那个令人窒息反胃的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汝汝新的生活。”
秦素素用了“令人窒息反胃”一句话来形容她的高中校园。
可想而知，在她心里，并非全然不在意同学的嘲讽和排斥，甚至可以说，很在意。
“高考完后，汝汝成功考到B市最好的大学A大，而那些背地里嘲笑汝汝的，却连专科都没上线，真是讽刺啊。”
秦素素话里有明显的快意。
在她的心里，其实是怨恨着那些嘲笑过她的同学们的。
叶夕抿紧唇角，心口沉甸甸的，压着一口气。
秦素素又点了根烟，似乎烟，已经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
叶夕看了眼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皱眉看向秦素素，想开口劝说她少抽些，却发现，她连对她最简单的关心，都已经无法再自然的说出口。
而与此同时，叶夕隐隐有些热。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叶夕深深呼吸了两口，试图将这股热气压下去。
“小夕，没事吧？”古栗发现叶夕的异样，在她耳边轻问道。
叶夕觉得这股热意还在正常范围内，于是对古栗摇了摇头，“我没事。”
古栗抿紧唇，“有事的话不要硬撑。”
叶夕点点头。
而后，两人朝秦素素看了过去。
秦素素也正看着两人，目光有些空洞。
叶夕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在里面看出什么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却忽然，秦素素笑了起来，挑着画着浓浓蓝色眼影的眼角睨着叶夕和古栗，“看看，你们俩多好啊，大学的时候也这样，总是这样，旁若无人的聊天，彼此关心，从来不顾别人是不是正在跟你们交谈，你们总是，总是啊，这么轻易的忽视身边的人。”
叶夕不明白她忽然说这话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秦素素眼中忽然流露出深深的厌恶看着叶夕，“尤其是你叶夕！整日端着一副无辜蠢笨的小白兔样儿示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善良单纯，其实我知道，你心机最是深沉，内心最是肮脏龌蹉！”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指控，叶夕震惊过后脸色迅速发白，捏了捏指尖，叶夕几乎用了全身力气勉强扯了扯嘴角，“素素，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不直接告诉我，我叶夕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做出这样的结论？！”
“着什么急！”秦素素突地狠气道。
叶夕攥紧了拳。
“砰”
“秦素素，你她妈够了没？”古栗怒摔杯子，起身指着秦素素道，“你到底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小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说她？今天的聚会不是我和小夕求着来参加的吧？。我们之所以才参加聚会，不是想听你说这些难听的话！秦素素，你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就再也不是朋友！”
“栗子……”叶夕皱眉拉住古栗的手臂。
古栗回头看了眼叶夕，脸色青黑，没说话。
秦素素淡定的看着古栗，蔑笑，“朋友？我们难道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不是朋友了吗？”
秦素素的回答让古栗一下子冷笑出声，点头，“很好，不是朋友了对吗？”
古栗又点头，扭身将叶夕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她看着秦素素，“既然不是朋友了，那咱们这个聚会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那么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秦素素勾了下嘴角，眼神儿里藏着叶夕和古栗看不懂的阴冷，“很抱歉，恐怕不行。”
古栗气得想掐人，“秦素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
“我……”叶夕握紧古栗的手。
古栗在握住叶夕手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她掌心非同寻常的热度。
古栗脑中飞快闪过不好的预感，凛目瞪着秦素素，“你刚刚给我们喝的饮料……”
“呵，没错，那杯饮料我叫了点东西。”秦素素笑得诡冷，幽幽盯着古栗气得刷白的脸颊。
“秦素素，你他妈真是疯了！”古栗怒吼。
“栗子，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叶夕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拉着古栗急忙朝门口走。
“没用的叶夕。包房门早已在我进来的时候，便被从外锁住了。除非我开口，否则，今晚，你们谁，都休想踏出这个房门半步！”
“秦素素，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夕烧红了眼，转头看向秦素素。
秦素素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娇笑的朝叶夕走进，伸手便要去砰叶夕的脸颊。
却手指还没碰到，便被叶夕狠狠拂开，“别碰我！”
叶夕往后退，语气尽量压低，“素素，如果我之前确有对你做过不妥的事，我请求你的原谅，希望你看在我们几年朋友的份上，原谅我。”
在危急时刻，叶夕无疑是聪颖聪慧的。
她知道，秦素素之所以给她下药，后面肯定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在等着她。
所以这一刻，她愤怒没有用，焦急没有用，只能服软。
以退为进！
秦素素脸倏地转冷，“原谅？可以啊，等你过了今晚，我就原谅你！”
说着，秦素素猛的上前拽住叶夕的胳膊，对着门口道，“开门。”
随着她话音一落，房门立时从外被打开了。
秦素素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叶夕轻呼出声。
接着，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叶夕脸上全是汗，似是涂了上好的胭脂。
睫毛晕湿，叶夕用力想挣脱手臂上的束缚，最后却徒劳无功。
“带她下去换衣服！”秦素素冷喝。
“是。”抓着叶夕胳膊的人应下，便拖着叶夕往过道一侧走。
叶夕心里急得不行，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夕……”
古栗手臂被秦素素拽住，古栗心里愤恨焦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夕被带下去。
“素素，你别，别这样，你忘了吗？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啊……”
看着叶夕被带下去，古栗心里的慌意也达到了顶峰，反手握住秦素素的手，看着她真诚道。
秦素素嫣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古栗的脸，“栗子，在我心里，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刚才喝的饮料不多，药效并不剧烈，你就在包房里忍忍，两个小时后，我让人送你离开这里。”
古栗眼睛一湿，再强势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
比如这一刻，比如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生死未卜”。
古栗祈求的握紧秦素素的手，“素素，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小夕？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你跟小夕的关系要远远比你我要好。”
秦素素眼中闪过暗讽的冷芒，伸手抱了抱古栗，“栗子，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改天吧，改天我再告诉你。”
“素素，素素……”古栗软软的推开她，眼眶涨红，“素素，你老实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对付小夕？”
秦素素定定的盯着古栗，好一会儿，她开口，却不是回答古栗的问题，“你知道吗栗子，我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被逼！”
秦素素眼睛漫上一层水雾，唇瓣难以克制的轻抖，“一间小黑屋，你，能想象吗？”
夜晚九点半，香城公寓。
被叶夕“扔下”去聚会的可怜父子两，洗完澡裹着黑色浴袍便坐在沙发上等叶夕的门。
一般这个时候，槿年的生物钟会提醒他该睡觉了。
但小家伙是两岁的小身板，操的却是三十岁男人的心，因为不放心某个还没着急家的笨女人，只好强撑着睡意，坚持等门。
时钟转到十点，槿年眉头已经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故作老成的抱起肥肥白白的小胳膊，看向身边眯着眼把玩打火机的男人，不满哼道，“你的女人这么晚不着家，也不见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