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霍沉离离开的背影。
顾婠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攥紧了……
那就这样吧。
只是……
她的眼里又有一丝疑惑。
为什么突然跟她说冬至？
……
翌日。
霍雅祺准备去看看顾婠婠，奶奶下葬那天顾婠婠突然晕倒，她有些担心顾婠婠。
她才走出霍府，之前照顾霍老夫人的长工也从霍府出来。
“霍小姐。”长工也看到她了，有些拘谨的朝她问好。
“嗯。”
霍雅祺一边想着奶奶，一边又想到顾婠婠，没多说什么，打过招呼便准备走了。
“欸，小姐，”长工忽然叫住她，“我突然想到老夫人出事那天，一大早的只有您来看望老夫人。我记得您当时只提了食盒，没提着果篮来吧，怎么我收拾病房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提果篮？”
倏然，霍雅祺顿住了脚步，她蹙眉问道：“果篮？奶奶不爱吃水果，所以我没拿果篮，你确定多了一提果篮？”
“对，我亲自收拾的，不会有错。”长工保证道。
霍雅祺细细的回想了一遍，那天她去看望奶奶的时候，桌上的确是没有额外的东西。
怎么会多出一个果篮？
难道……
还有人在她离开之后，见了奶奶？
长工只是去上个茅厕，这么短的时间，若那人真是来探望奶奶的，后来怎么没在病房里？
霍雅祺的脸色变了变，惊起一身冷汗。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奶奶突然去世，到底是不是意外！
霍雅祺尽量冷静地说：“你跟我来，这件事在我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谁去见过奶奶，这事，绝对绝对要谨慎处理！
……
顾府。
今天顾婠婠起得很早。
刚洗漱完走下了楼，胃里却突然涌上一阵恶心感，这感觉又快又急，顾婠婠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捂着唇，跑向盥洗室。
“小姐，您怎么了？”
“少夫人……”
小怜和张妈满脸紧张的追上她。
顾婠婠在盥洗室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身体发虚，她身体一软，小怜急忙扶住了她。
“小姐，小姐您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
小怜都要哭了，和张妈一起扶着她去休息。
张妈也是满脸担忧的看她。
顾婠婠有些无力，朝她们摇了摇头，“不知道，突然就犯恶心了。”
“小姐，您的脸色好难看，我们去看医生，现在就去看医生！”
小怜带着哭腔，慌乱的要给顾婠婠收拾东西。
顾婠婠也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可她昨天才从医院回来，霍沉离说了她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生病，但怎么会这么不舒服？
这两天这个架势倒是真有点吓到她了。
在找到哥哥的尸体之前，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因此也没拒绝小怜说去看医生的话。
张妈心头一跳，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双手，说道：“少夫人，您就是没有休息好才这样的。少爷说昨天您住院，医生已经给您彻彻底底检测过了，您这是严重的睡眠不足。”
“想想也是，您可是三天三夜没休息了，是个铁人也撑不住，我看您现在还有黑眼圈呢，估计昨晚也没睡好。这不，您的身体都在提醒您该休息了。”
“是这样吗？”小怜还是担心。
顾婠婠也皱眉，不过张妈说得也没错，或许是她有些小题大做了，除了方才干呕之外，身上也没有那儿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她昨晚吃饭的时候，根本就是囫囵吞下的，胃难受也不奇怪。
“嗯，可能是没有休息好。”顾婠婠点头。
小怜还是不放心地问：“那我们还去看医生吗？”
顾婠婠道：“不用了。”
她今天本来就是要休息的，之前也让人去商会传过话，既然没有什么大碍，那就省的麻烦了。
张妈松了口气，但对于顾婠婠的孕期反应还是很担心，“少夫人您先休息，我去给您做一下爽口的点心和粥，刚刚您都吐了，喝点东西养养胃。”
顾婠婠其实没什么胃口，但看到张妈满脸担心的模样，她不忍心拒绝，软软地说：“麻烦张妈了。”
之后，顾婠婠在家里休息了很久，时不时的看向墙上的钟表。
终于到了下午，她提前去了约定好的茶馆的对面。
她没带任何人，房中静得可怕。
五点五十五，顾婠婠面色一派平静。
眼看她和乔夕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她长舒一口气，终是拨通了总督军的电话。
意外的是，这次是总督军接的电话。
“总督军，人到了吗？”顾婠婠的声音很冷静。
电话那边传出来的话依旧是充满着压迫和冷意。
“沉离已经安排到里面了。”
电话两端都静了几秒。
顾婠婠开口，干脆利落，“好。”
顾婠婠放下电话，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她，真的要把其他女人，送到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的床上了……
望了墙上的钟表一眼，顾婠婠很快冷静，又不禁皱起了眉。
目前这件事进行的好像有些太顺利了，霍沉离是这么听话的人吗？
随后她摇了摇头，开工已经没有回头箭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退却。
何况，茶馆那边她早就做好了安排，只要霍沉离进了那个房间，送茶的长工就会把‘有料的茶’，送到他的面前。
她给了双倍价钱，要长工看着他喝下，再离开，而且那个房间她做了手脚，还让人准备了‘香’，只要确定，霍沉离在里面，不管是茶，还是熏香，都万无一失。
顾婠婠半开着窗户，远远的看茶馆的人送完了茶，离开了……
直到有人敲响了门，她才关上窗户。
“进。”顾婠婠的声音透着冷淡。
乔夕推门而入，这个时候她依旧笑的得体，好像不是来做什么坏事的，而是像是游玩一样，面上自然，不见半分紧张。
她开门见山的问：“情况怎么样了？”
顾婠婠看她，“差不多了，你进去吧。”
算算时间，那药也该起作用了。
“嗯。”乔夕问：“你是怎么计划的？”
顾婠婠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下。
乔夕挺满意的，她掩去眸中的复杂，准备去找霍沉离，刚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她冷冷地开口：“也许你会后悔，但我不会给你补救的机会。”
顾婠婠没看她，垂眸盯着热茶里不断上浮的雾气，“任何事我都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我不会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乔夕面上的笑淡了几分，她最后望了顾婠婠一眼，握紧了手，不再停留的走向茶馆。
房门关闭，顾婠婠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连细白的手指渐渐通红都察觉不到。
话说得轻巧，可人真的走了，她还是做不到平静。
一室静默。
年轻女人的眸子动了动，眸光落在她面前的两张字据上。
她刚刚没跟乔夕说，等曝光了霍沉离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会把乔夕的罪证一块爆出来。
她这里一共有两份证据，一份记载着乔夕让她替嫁的事，一个便是乔夕勾引霍沉离的实锤。
霍家和乔夕都是极其要面子的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谁都拦不住她摆脱霍沉离。
顾婠婠闭上眼，把它们揣回去。
谁也拦不住她离开霍沉离，她自己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