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尘儿真心感叹,这还是那个温婉依人的侧王妃么?
“如何?”
鱼尘儿使劲点头,而后又使劲摇头。陌灵嘴一撅,问道:
“尘儿……这样的装扮不好看么?”
鱼尘儿看着眼前一袭男装的陌灵,将头发束起后越显英姿飒爽,只是……
“侧王妃,这怎么看,你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不像男子的!”
陌灵眼珠子一转,反问:
“是么?……我还以为,会很像呢……到底哪儿不像呢?”陌灵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左瞅瞅,右瞧瞧。鱼尘儿一声轻叹:
“只怪侧王妃你,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倾国倾城的容颜……
“可是,男子也有倾国倾城的呀……”比如,萧越宸。
“可女子与男子终究是不同的……反正不像就是不像!”鱼尘儿挥挥手,陌灵眼一瞪,这小丫头,敢这么说话,真是……
“不管像与否,如今已近子夜,没人看得出我们不是男子的!”
“侧王妃是何意思?”鱼尘儿听着这话,怎觉得……
“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你家主子想来一次夜出王府。”
男子好听的声音把陌灵的话给接了去,陌灵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着何人。额……真是,又被他逮了个正着,自个儿要不要这般晦气?!
鱼尘儿见到来人,即刻行了礼。
“王爷!”
“退下。”萧越宸轻声道,鱼尘儿看了眼背对着萧越宸的陌灵,识趣地离开苑子。
萧越宸看向一直背对着自己不肯回身的陌灵,眼宇含笑,慢慢走近她。
“这装扮……不错。”
萧越宸的话语中有些调侃,隐约透着一丝危险的口气。陌灵转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着萧越宸。
“我也……这么认为……”
眼前的女子一着男装,脸颊泛有红晕,让他人看了别有一番思绪。
萧越宸伸手一揽陌灵的纤腰,让她与自己贴近。
与他如此贴近,陌灵都不敢呼吸了。与他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怎都改不了害羞的恶习。真是……
“胆子变大了……会反抗了?”
“我……”陌灵语结,垂眸想了会儿,抬头装作很“理直气壮”之样道:
“谁让你弃我于不顾!”话落,陌灵恨不得咬舌头,这种话,不是摆明了在……
“原来娘子是在吃味啊……”
他的笑,令她十分气恼。
“不吃味就不是喜欢你了!”推开他,转头欲走,却硬教他挡住。
“快换衣裳,爷带你夜出。”
夜出……现在?
“为何要换衣裳,你刚不是说不错么?”
“本王不想叫人说是……断袖。”
断袖……陌灵强忍住自己不笑出声。其实,断袖……也甚是不错。
“王妃,环儿很久没见你像今晚一般笑了!”
回了东苑,已是暗夜,再过两个时辰,就过子时了。
“是么?”柳如雪不自主摸摸自己的嘴角,眼宇中尽是笑意。今晚,是自己的生辰。他……为自己如此费心,不仅宴请相府,还一直陪着自己直至宴结束。也许,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究竟要去何处?”
照如此走,快到山顶了。
萧越宸不回,就一直握紧陌灵的手,十指相扣的走着。
近山顶出,隐约可见有微弱的光。
再走近,陌灵全身怔住。
这是……
莹莹萤火虫的照亮下,是一片花海。是……梦昙花,真正的梦昙!
萧越宸松开她的手,任她独自走近那片花海中。
一片片,一朵朵,即梦幻,却也真实。
如梦如色的梦昙花,不同于白日的桃花样。瓣形微卷,点点紫星点缀其上。淡淡的琉璃香,清雅,脱俗。
“喜欢么?”
不知何时,他已走近她。
“你……是如何做到的?”陌灵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萧越宸从她身后挽住陌灵的脖颈,头垂在她的肩上。
“事在人为……这几日,我一直在找。心中只想着,若是我爱的人也深爱着我,就请让我找到梦昙,找到萤火虫。”
秋季的萤火虫与梦昙花……
陌灵侧头,与他对视。眸中是点点泪光,是欣然,也是感动。
他便如此轻吻上她的唇,一如既往,轻且深。
有你,此生足矣。
“灵儿,看到整个北越国了么?”
“恩。”两人并肩于顶,俯视山下的万家灯火。
“这天下,是我送你的生辰之礼。许你,江山如画。”
许你,江山如画……
窗影乱,红袖残。花开解语,酒寐自醉。风起天阑似倾城,冷月如花笑此生。喈兮而罢,道谁堪?
无关风月,情字何解?一阕伊人怨,古刹费思量。并肩看,天地浩大。
……
柳如雪怎也未曾想过,两日前在自己生辰宴上还与爹娘及哥嫂们相聚同乐,如今却是这番模样……早上传来消息,说是柳承,也就是自己的二哥,深夜闯入深宫,轻薄皇上新立的姬嫔被侍卫就地正法。皇上龙颜大怒,夺回柳相相权,贬为五品官,不得朝政。
“王妃,要保重身子!”环儿抹着泪劝说着柳如雪。
“如今……二哥的丧事,有着落了么?”柳如雪眼睛不曾一动,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二公子他……”姝环话才吐一,就忍不住捂嘴哭泣。
“环儿,二哥他……”
“王妃……呜……宫里的人说,二公子污秽皇宫,理应将尸首处以……车裂!”
车裂……连死人也不能放过么?!
“为什么……二哥不是那种人,他怎会……怎会去轻薄皇上的妃嫔?!不会!”
见柳如雪那副崩溃的样子,姝环也是越加痛苦。
是谁?!是谁要害二哥?二哥被杀,爹爹相位被除……得益者……是他么?柳如雪开始害怕自己的猜想,先是苏将军府遭斩,再是如今相府遭灾……他们都是老皇帝最忠心的臣子。
“王爷呢?”柳如雪停滞许久才轻声问道。
“王爷还在宫里未回府。”
皇宫,龙清殿。
“皇上身子如何?”
“回皇后娘娘,皇上受怒后,有中风的现象。”
皇后冷眼瞥了龙床上的皇帝一眼,道:
“传谕下去,皇上染病,这几日暂不上朝。”
话落,不再多看一眼离开龙清殿。除去御医与奴才,只剩下萧清宏与萧越宸。
“相府如今已是败子,最后唯一忠臣父皇的相爷也不成气候。三弟,你这招棋可算是走废了。”在萧清宏看来,萧越宸与柳如雪成亲,不过是想联拢相爷。如今,空忙活一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