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听着,眼角有泪,湿了他的襟。而萧越宸,眸中的柔情被深邃取代。他知,唯一能给柳如雪的,恐怕只有这帝后之位。陌灵,你就是我的劫……
……
姝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胜景,文武百官跪地朝拜,新皇继位,祭拜天地,定主。
封后大典,她扶着身披凤衣的柳如雪,步步走上那金殿,新帝亲自为帝后系上凤冠,两人并肩俯瞰,万朝之象。
乐响声,跪拜声传遍整个皇宫,甚至连黯淡无光的地牢都能听到。的确,那般喜庆,与自己此刻的情况全然是两重天。想着,腹部的疼痛开始减缓,药效来的快,去的也快。地上那一滩污血,是她的孩子啊……身体已经麻木,连精神都已经溃散。
“大哥,少喝点酒,会坏事的!”
“坏事?哼,老子等会儿可要干件好事!”
“你……你不会是要……那女人才……”
“掉了胎又如何?!咱哥俩别把她弄死就行!”
耳边已听不清那两狱卒的话,很累,真的想这样睡去。陌灵,后悔么?柳如雪为萧越宸付出那么多却不曾后悔,可为何自己此刻这般悔恨与他相遇?!原以为你会拯救我,逃离我的劫难。却原来,我不过是又掉进另一个劫数,永坠地狱。
牢门被打开,那狱卒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可是皇帝的女人!”
“皇帝都不要的破鞋,让几个男子睡过都不知!”
“但……”
“得,少啰嗦。你不快活就在一边看着!”
多喝了酒的狱卒走近陌灵,手碰上她的衣襟,嘴角吐着碎言:
“女人老子玩多了,这刚堕了胎的的女人还真是没玩过!”而后,手上一用力,听见“嘶”的一声,他粗鲁地将她的衣裳撕裂,陌灵身子一紧,睁开眼看着眼前急色的男子。
“滚开!”明明是反抗有力的两个字,在狱卒听来,毫无作用。陌灵推开他的手,全身向后退。暗光之下,男子看清她的脸。
“哟!长得真是美啊,怪不得皇帝会喜欢!小美人,皇上今晚与皇后欢好,顾不上你!”
皇上今晚与皇后欢好……
一句话刺痛了她的心,就连最后一道誓言也守不住了么?!
令她作呕的手朝她升来,她想跑,却是刚起身,那下腹的疼痛让她无力。
狱卒上前拽过她的长发,疼的她咬唇。
“跑?!下贱蹄子!”他怒了,按着她的头狠撞到墙上。她没有叫唤咬牙忍着痛。这点疼痛,与失子之痛相比算什么?!只是头经此一撞,晕眩感直袭她全身,感觉到额头上的热流顺着她的脸滑下,绝望……
是,绝望。
另一个狱卒,本胆小怕事,但见到陌灵,直咽口水,顾不得其他,上前一同拽过陌灵的手压住。
“宸,救我……宸……”
你能听到么?你还能同几年前一般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么?
不……此刻的你正与你的皇后行鱼水之欢吧……
萧越宸,陌灵不再爱你,亦是爱不起了。
……
“笛木,笛木……”
耳边传来沐少扬电视轻唤,笛木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疼,但不知何处疼,全身似是受创一般无力。蓦然想起什么,抓紧沐少扬的手。
“少扬……我们快去救公主!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别急!我们已经到了北越国。”
北越国……终于到了么?笛木看向四周,是一间客房,外面有各色的声响,听上去十分喜庆。推开窗,已近夜晚,大街上灯火通明,百姓皆在歌舞成群。抬首,夜空中彩礼相放。
“北越国新皇继位,举国同庆。”
“新皇继位……”笛木重复沐少扬的话,心里一动,她能感应到公主与那新皇有关。
“少扬,我们进宫!”
……
“你们再不收手,我会让你们死!”忍受不了这般凌辱,如巷子里那次,自己不知哪里来的灵力,只觉一道蓝光,那几个人就倒地了。
如今,为何使不出半分灵力,莫不是因为孩子的流逝让她原体受损…………
“你以为你是谁啊?”
杀不了他们,她可以自杀,她不要被别的人污秽,她不可以脏……
“唔……”伴着陌灵一声呜咽,两人停下手,惊了。
女子一口鲜血吐出,喷在他们的衣上。
她——咬舌了。
萧越宸,再见了……
紧咬的牙想再下狠力,可脑海中有那么一个声音,很轻,却重到让她放弃求死的念头——
公主。
她的笛木……陌灵啊陌灵,你不能死。
就算失去全部,也必须活着。松了牙,她苍凉苦笑,原来,连死都不可以!
见她松齿,那狱卒狠狠一耳光。
“臭娘们!以死要挟,有本事真去死啊!不敢自尽?不怕,等会儿玩死你!”
陌灵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滴滴落下。
陌灵,记住今日,记住这两个人,记住这种痛。
……
大街,花灯,闹市。
笛木看着满街琳琅,不经眼红。曾经的琉辰国比这儿还要美,她还记得那时与公主偷溜出宫买糖人,看杂技。时过境迁,但她坚信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莫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笛木的身子与一对男女擦肩而过,心头一暖,回头看向那双男女的背影。男子一袭黑衣,右臂已断,身旁的女子娇小玲珑。
“怎么?”察觉笛木停步,沐少扬寻着她目光看去。
“……没什么,找公主要紧。”话落,加快步伐朝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