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言入了书房,这几日与大臣商议处理疫疾的事,偶然从他们口中说起后宫的事,他才知,她在后宫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失去了孩子,她会有多伤心?他想见她。
“王爷……”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萧煜言抬首,先是一怔,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几日前已成了婚,眼前的人,是他的王妃。
这可算是他第一次见她,在大婚之日,她喜帕相盖,后未等花烛之夜他匆匆离去。怎么说,都是他的不是。
她,很美。眼中淡淡的温蕴有些像那个宫中的女子,却也是有不同的。
“王爷,妾身做了养心汤,这些日子你四处奔波,喝了对身子好。”
萧煜言温笑点头,
“谢谢。”
瑜歆悠心中一暖,看着他一口口喝下,虽然他待她太过客气,不像夫妻,但她仍旧很满足了。
“王爷,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着。”
奴婢收拾了碗,瑜歆悠欲转身出屋,只闻男子起身的声音,
“本王送你回去。”
“恩。”瑜歆悠娇羞点头,婢女点着灯在前面带路,身侧是男子身上淡淡的涎香。回了屋,萧煜言看着窗上依旧贴着的“囍”字,桌上放着的交杯酒,还有那红色的喜床,可见她这几日都未动过这些。
瑜歆悠随他目光看去,脸上漫出一抹红晕,低语:
“王爷,今夜可要留下?”
这些东西她未动,只是为了等他回来将这一个个礼节完成。萧煜言不想委屈她,可心中总是隔着什么,他越不出去,她也跨不进来。
他想说何却又止住,因为不知如何称呼她。他竟连自己王妃的名字都不知,真是可笑。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你早点休息。至于这些东西,让下人收了吧。”说完,出了她的屋。
屋内只留下瑜歆悠满脸的落寞,看着那些喜红之物,眼神惆怅。
……
宫府,
“少彦,你都好些日子没来绮罗这儿了!”绮罗娇嗔,上前替宫少彦将披衣放置在架上。宫少彦轻笑一声,手指轻拂过绮罗的鼻尖。
“想我了?”
绮罗满脸羞涩,手捶在他胸口上,
“你坏!我还以为,你的心里装进了别的女子。”
“别的女子?”
绮罗毫不掩饰地点头,撇嘴道:
“就是你的将军夫人啊!这些日子,你与她出双入对,夜里也常去她那。”
绮罗抱怨着,而宫少彦看着她的目光渐渐透视过她,眼前一片空白。
“少彦……少彦!”
“恩?”他回神,鼻尖发出一声反问。绮罗蹙起眉,
“你在想何事?为何此刻在你眼中,看不到我?”
宫少彦身子微微一倾,停了一会儿子,笑道:
“莫要瞎猜了,许是最近烦心事多,等此次疫疾的事过去,我带你去踏青。”
“恩!”绮罗满意露出笑,双手缠上他的颈,唇凑上落下一吻。
以往,她这样的举动就是在撩他,他会做出回应。可这次却没有——
“绮罗,我累了,先回房了。”他松开放在他颈上的双手,拿起披衣就离去。
绮罗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为何少彦会对她这般冷淡。即便什么都不发生,他也会在她这过夜。今夜,他又会去哪儿?!是去将军夫人那?
……
“公主,这是老夫人叫下人专门为你炖的补汤,可香了!”巧儿端着热腾腾的补汤进来,萧倩语瞥了那冒着热气的碗,
“补汤?我又没病,为何要喝?”
巧儿偷笑,将补汤放在萧倩语面前,嬉笑道:
“公主,这可是让你早日怀上孩子的补汤,奴婢受了老夫人吩咐,定要看着你全都喝完。”
什么?!萧倩语只觉天地一转,这补汤……自己从未与宫少彦发生何事,哪需要喝这东西。倒不如送去给那绮罗姑娘,没准喝了,就怀上了。
“巧儿,你到底是本公主的陪嫁丫鬟,还是宫老夫人的婢女?”
“巧儿当然是公主的丫环啊……可是,老夫人是为公主好,巧儿就会听她的!”
“你!”萧倩语无语,这丫环,也太两边倒了吧!
“再说了,公主与驸马既已圆?房,这生孩子是常事啊。”
“本公主何时与他……”话说一半卡主,巧儿睁大眼睛看着欲言又止的公主。萧倩语阖上嘴,想起新婚之夜她伪造的落?红,除了宫少彦知情,府内上下都以为两人早已……
门被推开,巧儿见到来人一片欣喜,那模样,就好似她的相公来了一般。
“驸马。”
“你先下去。”
屋内的两人,这气氛让萧倩语觉得别扭极了。宫少彦看着她面前的补汤,
“你生病了?”
“不是,这是补汤……就是你娘送来的。”萧倩语也不好说这是为了怀孕才熬的汤,简直丢死人了!
“我娘莫非不是你娘?”
“行,我们娘!”萧倩语没好气道,宫少彦你就是一窄心肠,何事都要与本公主较真。
“那还不喝?”他墨黑的眼里划过强势,萧倩语无言,才走了一个巧儿,又来个宫少彦!转转眼珠子,蓦然想到法子,闪过亮光。
“约法四章!”
宫少彦蹙眉,何时又冒出这一章他为何不知?
“这是本公主新加的,四章,夫妻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将碗抬起送到他跟前,这补汤,可不知是福是难!
“别闹了,喝了它早些休息。”
“宫少彦,本公主才没心思和你闹!我不想喝,你抬走。”无论他此刻怎么想她,是闹脾气也罢,耍公主性子也好,萧倩语真的没心思去说这些,毕竟……心里挂念的那个人处于生命垂危之际。
“宫少彦,你能带我进邺王府么?”
她想,他是将军,禁卫兵不会阻拦。宫少彦眸子渐渐冷下,毫不犹豫回绝——
“不能。”
“宫少彦!”萧倩语气急,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我不会让你去涉险。”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在萧倩语眼中,他与皇兄有些相似,决定了的事,没人能动摇。
“你们都一样自私。”她不再强势,言语中透出深深的失望。
“你既已嫁给我,就该出嫁从夫,你过去是昭明公主,可如今是将军夫人!我不允许,你靠近邺王府一步!”言毕,宫少彦冷冷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