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深颓废地坐在长椅上,眸色黯淡无光。
“战总,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何琪观察着男人的神情,抿了抿唇,低声询问:“太太的葬礼,你要不还是亲自办吧?”
战深听到这话,神色无波无澜,低沉的声音自他唇间溢出——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问她走得好不好,心底却明白没有孩子,她不可能走得安心。
“太太坠楼,撞破了脑袋,失血太多,医生们没抢救过来才走的。她的脸上都是血迹,但是慕容小姐为她仔细处理过了,现在还是原来的样子。”
脸上都是血迹?
她想女儿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去见她吗?
战深垂眸,把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左心房的位置,好疼好疼。
但是这种结果,也许对唐浅来说,才是解脱。
与其活在这个世界上,忍受着孩子的死亡和他的折磨,还不如跟孩子一起去天堂。
至少天堂没有别离的痛苦。
要不是他,女儿也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真的没资格再见她了,他连陪她一起死都不配。
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战深站在大雨里,任由雨水无情落在他身上。
他的唇瓣轻轻嚅动,察觉到一抹苦涩。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是他第一次流泪,因为唐浅而流的泪。
……
唐浅的葬礼准备了四天,在这期间,战深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何琪看了看有些冷清的灵堂,恭敬的汇报了情况。
“战总,太太的葬礼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但他们应该不会来。太太她……她平时交好的朋友,就一个慕容月,所以……”
何琪的话没有说完,但战深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葬礼确实像何琪说的那般,冷清死寂。
战深疲惫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处传来的绵长疼痛。
唐浅只有慕容月一个交好的朋友,那这些年来,没有他的日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没有得到亲情的温暖,也没有得到爱情的保护,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可他也从来没给过她一丝一毫的保护与怜惜。
明明爱他这样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弃他?
战深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轻轻放开。
“何琪,去把她所有认识的人都请过来,还有她的父母也带过来。她生前没有得到的,死后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
让他们都知道,她是以唐太太的身份下葬的。
……
战深回到家后,整栋别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气。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可为什么……心房仿佛空了一座城。
也不知道这些你,他没在家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觉得家里空荡荡的?
战深掩下眉眼里的哀伤,走向床头柜,拉开了抽屉。
他想收拾一下她的东西,证明她真的在这里存在过。
抽屉里都是唐浅的日用品,在那些日用品旁边,静静放着一个日记本。
他拿出日记本,忍不住想看看她都写过什么。
日记是从五年前开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