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被关入了水牢之中，大半个身子没入水中，水压在胸前，呼吸一口气，都异常艰难。
不过卫子墨还活着。
让她难得露出了笑意。
水牢很安静，比空冷的云霄殿还要安静。
静的她哈欠连连，总是半梦半醒。
迷糊中听到有熟悉的声音，道：“为什么不是鲛人，不是奶娘……偏偏是卫子墨，为什么……不是我！”
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撒娇的口气。
……
云霄殿。
羽花丛中，一桌一椅一人！
桌上满是酒坛。
桌下满是空坛。
洛逸寒抱起一坛酒，往嘴中灌，衣襟湿了一大块。
他瞥了一眼暗处。
“卫子墨，孤放你一条生路了，你为何还不走，是想在孤的面前显摆，她为你落了鲛人泪，他喜欢的是你嘛！”
青染为自己落泪。
莫说洛逸寒嫉妒，卫子墨也吃了一大惊。
总觉得哪里奇怪，可是也想不通。
只是，他不希望青染待在水牢之中，七日后，被强行取丹。
即便是恨着洛逸寒。
还是反复告诉他实情。
希望洛逸寒能用心想一想事情的使然。
“洛逸寒，当年她真的为了你，转移了内丹，你体内的内丹就是她的。”
“就像你说的，孤没了内丹不能活，她才把自己的内丹给了孤，可是若孤身上是属于她的内丹，她又为什么还活着？”
卫子墨行医多年。
失了内丹之人，修为尽毁。
常人皆会魂飞魄散。
运气好一点的则是会打回原形。
可是青染偏偏活了下来，那双腿也没有化为鱼尾。
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
曾经，他问过青染，是不是做了其他事情。
青染只是道：“大概，我太爱洛逸寒了，上苍怜悯，想让我多看他一眼。
“洛逸寒，你信我，你的身上真的是她的内丹，这一点我很肯定！让我把你体内的内丹取出来，你自己看一眼便知道了。”
噗——
洛逸寒包在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连笑了三声！
“取孤体内的内丹，卫子墨，用这个办法杀了孤，倒是不废吹灰之力！曾经，孤把一颗心交到别人手上换来的什么？你认为是孤傻，还是你笨，吃一节长一智，你觉得孤还会把命交到别人手上！”
卫子墨急了！
“洛逸寒，你就不能为她冒一次险，看了内丹，你什么都清楚了！”
“孤为何要为她冒险，为什么……为什么……”洛逸寒连说了几句为什么，似乎在控诉，为何到了如今境地，他还要为青染付出，他砸了手中的酒坛，道：“她配吗？！”
卫子墨的话，有些恼，“洛逸寒——”
“卫子墨，你要为她抱不平，就拿出证据，证明她真的爱过孤，为你落泪也是另有隐情，若是找不出来，你竟然如此爱她，还剩六日了，六日后你便陪她一起死吧。”
他的话，冷、恨。
不带商量的余地。
证据，卫子墨会努力找。
有些话，他也必须说，“洛逸寒，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全错了，到那时她早已化为魂境中最凄凉的一缕残魂，到那时，你会不会后悔，今时没有信我的话，给她些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