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亭,贺骁的车队刚行到这儿,就见这般的场景。
一女子跪坐亭中,临风执酒,淡笑观赏湖畔风光。
贺骁下车走近,见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谢珺瑶。
“公主来这儿作何?”
闻声,谢珺瑶慢悠悠的转回头来,浅笑着瞧着他,像是真的高兴迎接他的到来。
“自然是来送将军的。”
贺骁定定的看了看她,径直在她对面坐下,还不忘称赞一句:“公主还真是善变。”
谢珺瑶也不去瞧他,转头欣赏着这大好山水,倏然间长了叹了一口气。
“本宫也总觉得不该来,但因着与你的这点情谊,又不由自主的想来。”
她回头看他,眼里含着温意。“那将军说本宫到底该不该来呢?”
贺骁脸上丝毫没有笑意,他直言道:“这里不是皇宫,公主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谢珺瑶大笑起来,仰头灌下那杯酒水,浅笑吟吟道:“那将军又如何知道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说完,她又放下酒杯,自顾自的道:“罢了罢了,演烦了,也演累了。”
她手支着下巴,双瞳剪水,盈盈看着贺骁。
“你当初是怎么演的?那般的真情切意,倒是生生把我给蒙骗了过去。”
贺骁见她这般模样倒真像是跟他虚心请教,但他今日去没有给她施教的心情。
他看了看周围这大架势,讥讽道:“看来公主是非要把我打成负心汉,才肯罢休啊。”
谢珺瑶浅笑吟吟,“你难道不是吗?”
贺骁眸色加深,迟迟不语。
谢珺瑶神色更是得意,她捻弄着手中的杯子,慢悠悠的道:“总该让你尝尝自食恶果的苦味。当初我遇事,你那般急不可耐的求娶傅华荣,只为了与我脱开关系。”
她抬眼,眼里有星星在闪光。“怎么样?现在可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贺骁脸色更加的阴沉。
如今,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无一不都在怀疑是皇后指使赵家谋害太子。陛下当初因着那份他与长乐公主接触的册子,而疑心太子谋反之心。如今也同样因为这册子,疑心他与皇后合谋谋害太子。
长乐公主又有意做出一副深情于他,却又惨遭抛弃的可怜模样,无一不在佐证他有意设计太子之心。
他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谢珺瑶得意的笑了,“将军今日脸色不太好,可是因为将军夫人不能一同去了边疆?”
话说完,她又道:“你也不用费心去想了,这事就是我做的。我去与父皇说,我生你与傅华荣的气,不愿让傅华荣与你一同去,就愿看她独守空房的模样。”
说完,她自己又咯咯笑了起来。
“那我还要多谢公主了,公主真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呀。”
谢珺瑶的笑容一下子止住了,她看着贺骁脸上露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赞叹道:“将军还真是无情啊,不知这番话听在傅小姐的耳里,又该是多么的悲凉。”
她这话刚说完,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赶来,停在了亭外,扬起了黄沙。
谢珺瑶掩着嘴鼻,看着从马车上跑下,来不及掩饰满脸愤怒的傅华荣。
她咧嘴,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她别有意味的瞧了一眼贺骁,扬手朝着傅华荣招了招。
“傅小姐也来送贺将军啊!”
“她就是这般说的?”
谢必烈又问了一遍刘国安。
刘国安神色说不上来的怪异,他点头称是。
“公主带的人多,我们的人不敢离着近了,前面公主与贺将军的交谈听不清楚。唯独这一句,听了个真切。”
谢必烈哼笑了一声,再不说话。
刘国安瞄了瞄他的神色,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傅小姐好像不怎么乐意,与公主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好一阵子,公主才走了。公主走之后,傅小姐好像与贺将军吵了起来。”
说到这儿,刘国安再也不敢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