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当护士的,既然承当了这个职业,就要对得起这个职业,总不好做见死不救的事吧?
虽然那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话听起来不顺耳,但她还是富有包容心的。
她觉得她这回答没什么毛病,可夏牧却觉得她在敷衍。
男人薄唇抿的死紧,都快成为一条直线了。
车内的气温在不断地下降,直到吕娇的身体受不住颤了颤,才后知后觉这氛围都快冻成冰了!
她扭头看向夏牧,男人的脸色差的彻底。
“……你身体好些了吗?”
不等他回答,吕娇却觉得应该是好了的,否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也不会这么冻人了。
“你还会关心我吗?”
他自嘲的话扔出,吕娇眨了眨眼,有些莫名的无辜。
夏牧见她不回答,沉了沉眸子,直视前方,继续开着车。
吕娇觉得他这就是在乱吃醋,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更是奇怪的彻底。
这僵硬的气氛,他能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吕娇却是坚持不了,因此她率先打破平静道:“我与夏医生是同事关系,怎么可能不关心同事的身体状况?”
“吕护士还真是多管闲事。”他讥诮道。
她这么说,本就是客套话,哪知夏牧会毫不留情的反讽了回来。
吕娇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深吸了口气。
“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就在路边停车,我自己走回去。”
扔下话,她偏开头,看向别处。
哪知他真的猛然刹住了车,轮胎重擦过水泥路,刺耳的声音,响彻在这寂静的大道上。
由于惯例,吕娇朝前倾,又猛然摔了回来,直摔的后背一阵生疼。
她“嘶”了声,扭头去瞪夏牧,却见他脸色比她的还差,黑沉阴森,浑身挂着“不好惹”这几个字。
这四周黑漆漆的,夏牧突然动了杀心,想把她毁尸灭迹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她后背蓦然阴凉。
特别是夏牧缓缓转向她,晦暗不明的深眸,这让吕娇小身板一僵,结结巴巴道:“我……我现在就,就下车离开……”
手忙脚乱的就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可平时解开不用两秒的扣子,现在却偏偏跟她作对一样,硬是半晌解不出。
她可不承认,是因为她的手颤抖的厉害的缘故。
突然身旁传来安全带解开的声音,吕娇后背一僵,手上的动作一错,安全带顿时解开,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推开车门跑下了车。
夏牧抬起的手还僵在半空,那个想给她解安全带的人儿,却没良心的跑掉了。
他自嘲一笑,将手又搁在了方向盘上。
吕娇顺利逃脱,很是松了口气。
而车子在下一秒,激起灰尘,扬长而去。
待见不着他的车影,吕娇吐了口浊气。突然一阵属于夜晚才特有的凉风吹来,穿透吕娇的衣服,她半僵了身板,朝四周打量而去。
除了公路上那一排明亮的路灯,左右两边都是荒无人烟的树木。
她的身体僵住,脸色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血色。
脑海中闪过她被野狗不停啃咬的画面,那好几双属于野狗特有浑浊幽绿的眼睛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再次死死咬住她不放一样。
忽然,窸窣的声音猛然响起。
吕娇瞬间蹲在地上,双眼紧闭,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恐惧的尖叫,“啊!不要过来,滚开,不要咬我,走开,走开啊……”
“吕娇,吕娇,你睁开眼睛,是我,我是夏牧!”
熟悉的声音不停地传入她的听觉中,没有身上血肉被撕咬的疼痛,也没有野狗粗重的呼吸声……
吕娇慢慢睁开惊魂未定的双眼,入眼的是夏牧精致的轮廓,以及那双饱含担忧的眸子。
几乎是一瞬间,吕娇奔进他的怀中,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夏牧,夏牧,有好多野狗在咬我,我好怕,也好疼啊……”
“乖,没事了,没有野狗,也不会再有野狗咬你了,别怕。”
夏牧紧紧的回抱着她,将她紧搂在怀中,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也包含着很深的自责跟愧疚。
吕娇紧攥着他的衣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着仅有的救命稻草。
她瘦小的娇躯在他怀中还在颤抖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半点好转,夏牧无法,只能紧紧抱着她。
“娇娇,这种事情往后不会再发生了,不会再有野狗,我也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他温柔亲着她的发顶,安抚她的话,近在耳畔。
吕娇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手指紧握着他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的四肢都有些僵硬发麻的时候,夏牧才轻声说道:“我们回车里去,好不好?这里到底比较偏僻,不适合久待。”
看着她窝在他怀中的脑袋,细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允许,夏牧才有所动作,却是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吕娇轻呼了声,慌乱中抬起的双眼通红的厉害,可怜兮兮的,又带了些无辜的迷茫。
夏牧心尖一软,在她发间亲了下。
这动作引来了她细微的抗拒,憋着脸说道:“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我不放心,我想抱着你。”他话透着不轻不重的霸道。
大步向车子的方向走去,吕娇被他塞进了车内,刚坐好,身上就被搭上了一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
她握着衣摆,愣了下。
“盖着,别着凉了。”
他吩咐了声,就走到另一边坐进了车里。
衣服内带着属于他的体温,似乎在源源不断的钻进她的肌肤内,使她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
不知怎得,她鼻间一酸,赶忙低下了头。
眼眶中有些痒,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一滴眼泪滚落进他的外套里,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吕娇以为她这蚊鸣的声音,他可能听不见,或者听不清,可能得不来他的回答,哪知下一秒他却道:“我不放心你。”
似乎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意又冒了出来,吕娇这时想忍时,却再也隐忍不住,眼泪不停地涌出,砸在他黑色的外套上。
狭窄的车厢内,都是她压抑的哭声。
夏牧微滚动了下干涩的喉结,他道:“放声哭出来,别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