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此时正在白寂之的书房。
“卿卿,今日的事,委屈你了。”白寂之慈爱的看着白锦绣,他到底还是看重这个长女的。
白锦绣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略过原委,即使是白雨薇出招在前,但她也还击在后。
对她来说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但对爹爹来说,却是骨肉相残。
她跟白雨薇,两世姐妹,中间却是隔着深仇大恨,为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儿,也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了。还是不提也罢。
她避重就轻的回话:“都过去了,好在,有个不错的结果。”
“我也是今日才知,我的女儿原来心仪靖王。难为你了,知道爹爹不喜党争,厌恶钻营倾轧的内耗。想来若不是今日情势所逼,你便会一直隐藏心意了。”
好在,白寂之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行伍出身的白寂之最不喜弯弯绕绕。在他看来,今日之祸,都是因为玉王莫名求娶引出来的,长女是无辜受了牵连。
至于次女,次女素来乖顺,今日却出此差错,累及将军府声名,定是二夫人教养失责,已在心中对这母女二人生了嫌隙。故此提都懒得提。
白锦绣亦想起了自己白日自请为妾的豪言壮语,扯出了一个很尴尬的笑。
“我把你叫到书房,是要交代你一些话。”
“爹爹请讲。”见白寂之神情肃穆,白锦绣亦端正神色,洗耳恭听。
“爹爹一直都只会做个纯臣,我这样讲,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女儿出嫁后,便只是靖王妃,是爹爹的长女,却不是将军府嫡长女。女儿懂得爹爹的心思,定不会要求爹爹做一些为难之事,相信靖王殿下也不会强人所难,爹爹只管继续立身持正做自己。”
“好——”白锦绣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白寂之的心坎上,惹得他由衷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卿卿果真是爹爹的好女儿,好,很好!”
老怀欣慰的白寂之摩挲着案头的一个小箱子,神色变得有些恍惚。出了好一会神,才将箱子往白锦绣面前推:“这些都是你娘的产业,还有她从前的爱物。她去了静安寺清修,这些却一样没带。你日后做了王妃,也是要执掌王府中聩的,就一并交给你打理了,你要尽快上手,以后在王府也好便宜行事。”
“不必多言,公中的嫁妆规格都是有定数的。谁家嫁女儿,都不是只有公中那点。想来雨薇她娘,也会给她贴补。你娘的东西,给你拿着也是天经地义。”
白锦绣推辞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堵了回去,她讪讪的接过箱子:“既如此,女儿多谢爹爹娘亲。”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想来你也累坏了,回去早些歇息。”事情交代完了,白寂之挥着大手开始赶人。
“是,女儿退下了,爹爹也早些休息。”
白锦绣抱着箱子走了出去,回首带上门的时候,发现白寂之面色委顿的瘫坐在太师椅上,愣愣的发起呆来。
爹是在想娘亲吗?
白锦绣咬了咬嘴角,可是娘亲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即使自己出嫁,娘亲大概也不会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