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星光映衬下的容颜越发的冷峭,眼眸半阖,掩住里面危险的光,斜勾起唇:“反正你也很贱,不如我们凑合着在一起双贱合璧贱到底好了。”
季念凝起一口气:“你!”真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耍无赖,大幅度的推拒他:“你要犯贱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
两人站在雪坡边沿,一个拼命挣扎一个死死的困住不给她挣脱。
季念真是怕了他的野蛮,好像无论怎么躲都无法躲开似的,心里更是着急,加上她原本就穿的笨重,挣扎拉扯中脚下站不稳一下打滑,整个人就往雪坡那边倾斜倒下去。
“啊——”她惊叫着,手上只是下意识的揪住慕廷烨的衣服。
这下即使慕廷烨原本是站稳的都被她拉扯着一起往下倒下去。
往斜坡下面滚下去的时候慕廷烨紧紧的抱住了她,两人像球一样滚下去,如果那雪沾身的话,两人滚到下面一定成了雪球。
这个斜坡并不是很陡,又有厚厚的雪,两人穿得也不单薄,滚下去也没受伤不过还是会全身痛。
头晕目眩,慕廷烨一直用手护着她的头,好在这一路没有突起的石头。
两人滚到下面的雪地上停下来后,穿的厚重臃肿的季念直接趴在了慕廷烨的身上。
两人气喘吁吁,慕廷烨没有多想,推着她起来就问:“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他开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见她厚厚的衣服一点都没有破损只是被雪水沾湿,这才放下心,又捧起她的脸凑到眼前检查,嘴里说着:“季念,幸好你今天穿得够厚没伤到你。”
两人坐在雪地里,季念像木头一样不动任由他给自己做检查,耳边听着他的话,心里那些怒火哪里还有。
直愣愣的瞧着紧张她有没有受伤的他。
她再也绷不住了,她的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那些伤人的话,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狠心的推开他,为什么他那么不识趣?
为什么她说了那些狠绝的话他还是要来招惹她?
她一下子大力的推开他,带着清润水光的眼眸狠狠的瞪视他:“慕廷烨!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不放?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请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可以吗?”
没有防备的慕廷烨被她推跌坐在雪地上,手撑在身后,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眸子里都氤氲起愠意:“我给你造成了困扰?”
“对,你这样的行为非常的令人讨厌!”她毫不留情的喝回去。
他看见她眼里的厌弃,噌的一下从雪地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牙齿紧紧咬合起来都发出了声音:“季念,你!”他气得不轻,伸手指着地上的女人,却发现他说不出那些骂人的话。
d!他真想挖个大雪坑把她给埋了,他那么努力的靠近她,她不仅推开他,还一句好话都不给他!
两个人在雪地里,季念双腿并拢斜侧坐在地上,站在她前面的是男人是高欣挺拔的身躯。
男人身后是一望无垠的白雪,他们的头顶是星星织成的耀眼星网,洒了一身的星光。
凛然的寒风从两人之间穿过,更是将两人间僵持的气氛僵到冰点。
慕廷烨冷睨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胸口里堵着一团无法疏散的愠怒。
这该死的女人,他都不再去计较她说的那些狠话,只是听见她说的一句想看西藏的星空就大费周章的给她安排行程。
他那么明显的示好,她不但不接受还狠狠的砸到地上,把那些想对她好的心思全都砸碎!
他闭上眼睛粗沉的呼气,一团团白雾被他呼出来,他必须攥紧了拳头抑制那些要把她活埋了的冲动!
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样的冷硬不吃?
他就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倔强的女人,让他无计可施。
慕廷烨缓下一口气,俯视坐在地上,因为从上面翻滚下来又被冷风吹乱了发丝的女人。
他倏然弯腰,长臂一伸攥住她的下巴紧紧的捏抬起来,眼里的幽光都沉了下来,说话的语调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季念,你看着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小的时候就那么不可一世,居然用石子砸他,现在越加变本加厉了,说的话每一句都带刺,他靠近一点,她就狠狠的推开!
他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是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别说呼风唤雨,就是一点风都煽不起来。
慕廷烨眯起如鹰隼般阴鸷的眸,那里面都是比这冬天雪夜还要阴翳的冷光。
衾薄的唇弯成冷硬的弧度,近乎凶狠的盯着她:“季念,你不是主持人吗?口才那么好,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就是不肯说两句好听的?对我说两句好听的话你会死啊!”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劲不自觉的加大,最后那一句话是怒吼出来的,裹夹着他的滚滚怒意,震碎这个清幽空旷的雪夜,甚至连那雪坡上的松散细雪都被他的声音震下来。
季念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被迫抬起来迎接他铺天盖地而来的怒火。
她嘴角轻微牵了牵,垂下眼睫不让他看见眼里的自嘲和苦涩,只是面无表情幽幽冷冷的轻声回道:“是啊,会死啊。”
他不会知道她是用多么认真又悲凉的情绪说出这句话,他也许只会当她是用散漫的态度敷衍他。
但她不是,他看不见她阖下的眼睫里认真的成分。
慕廷烨听见她这样的回答,森白的牙齿一瞬咬合,眼里那些犀利的刀光剑影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给劈了!
他粗声的呼气,狠盯着她良久之后,他才猛然的甩开她的下颌,他什么都没有说,或者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长腿大步迈出步伐,走上雪坡,往回走。
他不要再理会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慕廷烨若是再来搭理她,他就是孬种!他就是真的犯贱!
季念的脸被他甩开她的时候往另一边侧了过去,她看不见他,只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他的黑色军靴踩踏到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从她的身边到她的身后,直到更远的地方,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消失在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