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台长看见这乌烟瘴气的一幕刚要暴起怒火。
视线猛然一转,看见跌坐在地上的人不是季念吗?
她额头红了一大块,已经有血流出来,向着她的眼睛滑下去,她在众人的推搡间,不知被谁给狠狠的一推,撞到的桌子。
谭台长哪里还有什么怒气,脸色大变。
赶紧走过来俯身看季念额头上的伤,急叫道:“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快叫救护车!救护车!”他吼完亲自去扶季念。
跟在谭台长身后的助理也看见了季念的伤,不过他不认为这伤势严重到要惊动救护车过来。
所以在台长气急败坏的吼声过后他才怔忪回神,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季念额头磕到桌子的一刹那很晕,直到感觉有滑腻带着腥气的液体从额头滑落眼睛,她眨了眨眼,只看见红色,她哀疼,这是撞破额头了。
谭台长那一声急吼吓到了她,她认为撞破额头没必要叫救护车吧?但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助理给医院打了电话。
旁边的人都吓傻了,没想到被推的人会是季念,又见谭台长那着急的模样,他们意识到这事闹大了。
黎青看见地上的人是季念,又见她额头正不停的冒出血,她大惊,哀嚎,这下完蛋了!
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赶紧奔过去:“念念,你怎么样啊?到底是谁推了你?你看清楚了没有?”
她这话让大家背脊不自觉的拉直,都绷紧了神经,要知道这个推季念的人被指出来,那这个人肯定死翘翘。
他们不是怕季念,而是怕被台长怪罪,看看台长多紧张季念就知道了。
所以说,这女人身后有个了不得的靠山那就没人敢轻易得罪。
当时情况混乱,季念哪里知道谁推了她,只是知道那力量来自左侧,非常大的力气,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季念最终还是被小题大做的台长扶着坐进救护车,护士看看破了额头的季念,皱眉问道:“不是说有人大出血吗?就是她?”
谭台长点头:“对对对,你看这额头都破了好大一块,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容貌了,你们得赶紧医治不能留疤,她是慕大少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季念起初是低着头,护士一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现在听说她是慕大少的人,精神一抖擞,哪里还有什么不耐烦,赶紧道:“那快点上救护车去医院。”
季念觉得这些人的表现真是非常的夸张,上车之前,她不忘跟台长打招呼:“台长,这事你不要跟慕廷烨说。”
台长正担心因为这事得罪慕廷烨,听季念这样说以为她为台里的人考虑,不禁心存感激的道:“你放心,我不会乱嚼舌根,我知道你想亲自跟他说,那就麻烦你跟他说的时候让他不要动怒,我会亲自处理好这件事。”
季念嘴角一抽,干笑两声,她的意思是完全不用告诉慕廷烨,台长是怎么理解的?
黎青本想陪季念一起去医院,台长喝住了她,说她是闹事者,要留下来接受审问和惩罚。
磕破了额头的季念被非常隆重的抬进医院,她有跟护士说她伤的是头不是脚,可以走路进去。
可护士说她撞破额头很严重,搞不好会有脑震荡,劝她还是躺着不要剧烈运动。
季念忍不住暗翻白眼,她走路都变成剧烈运动了?
她被抬进医院的阵势太隆重,顾宸一眼就看见躺在担架上的季念,以及她额头上的伤,他眉目一沉,跟了过去。
医生帮季念处理额头的伤口,顾宸一语不发的坐在旁边,眉头紧锁。
“这伤撞得挺深的,听说你是被人推撞到桌子的?哎呦,这人可真狠心,用那么大的力气推你。”
医生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挺多话的,从帮季念包扎伤口的时候就不停的说话。
季念不想去深究谁撞了她,办公室里没有安装摄像,无法再去调查究竟谁推了她,是故意还是无心?
她知道身边的人看起来和善,背地里其实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没心计的会像柳梦那样直接骂出来,有心计的自然是趁乱绊她一脚。
医生终于帮她把伤口包扎好,最后叮嘱她这些日子要注意的事项。
“顾医生很关心伤者嘛,一开始就坐这里了。”医生对顾宸打趣道。
“老朋友了,不放心,就来看看。”顾宸简单的回答。
“那你们聊。”医生没有多想,还有其他患者要看,她就先走了。
季念抬手想碰碰额头,顾宸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别碰!”
她吓得一缩手,看向顾宸,有些无奈的语调:“又被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了。”
顾宸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椅子里,他直视她,好似漫不经心的态度:“念念,你说你上回是去外地做外景主持?”
季念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秀眉微蹙,眨了眨眼,垂下眼睫,咧嘴笑道:“是啊,我昨天才回来。”
她起初跟顾宸撒谎就是怕他阻止她去西藏,那边气压太低,对于她这样的病患去那里真的是雪上加霜。
她庆幸的是去到那里只病发了一次,就是被雪埋的那一次,其实她当时不只是睡着,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不知清醒,可想她的病情有多糟糕。
如果不是慕廷烨来找她,她一定会被埋在雪里就那样长眠了。
顾宸淡笑,只是眼里有了微微的凉意:“这个外景主持的地方是哪?”
季念抬眸和他对视,她现在感觉出来了,顾宸今天的表现不太对劲,他以往是不会追问她去哪里。
她正思索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听他说:“这个地方还有藏刀,藏饰珠宝这样的纪念品给你带回来?”
他话里的冷意和讥诮季念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气愤她跟她撒谎?但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季念敛了神色,既然他已经知道就没有必要继续撒谎:“是,我骗了你,我其实是去了西藏。”
“季念!”她的坦诚没有得到谅解,反而激起顾宸的怒意。
她错愕的看向他,他刚才那一声呼喝时已经猛然站起了身。
他俯视她,鼻腔里灌出粗沉热气:“你明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你还不怕死的跑那种地方去?你真的嫌命长是不是?还是以为你的身体可以任由你那样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