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果真是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陈老躺在自己房间的炕上,安安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
“爷爷,你说丫头她爸爸能醒过来吗?”
陈圆润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这黑夜中还闪烁着几分光芒。
本来陈圆润跟陈老一人一个房间睡觉,可是因为陆神父女的到来,重新规划安置了一下。临时给陆神在堂屋搭建了一张床,而原来陈圆润睡得房间让给了东岚萱,陈圆润跟陈老挤在一个屋里。
面对孙子的提问,陈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因为现在这个现象,确实违背了科学常理,至少是陈老自己行医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不解的一个问题。
“啊!”
传来一声惊呼,辨识度很高,是东岚萱那丫头的。
爷孙俩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打开房门,朝着声音发源地跑去。
推开堂屋的门,陈圆润看到眼前的奇观,瞬间紧绷住神经,同时一个箭步冲到东岚萱身边,一把将东岚萱胳膊抓住,拦在了身后。
“怎么回事?”
陈老爷子看不见情况,只能侧着耳朵听听,可仍旧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于是他开口问道。
“爷……爷爷,整个屋子都是绿色的光,从丫头她爸手指那里传出来的,那光在空中还能变换各种形态,就像是妖魔鬼怪一样!”
陈圆润虎头虎脑,可关键时刻倒是挺靠谱,他只是震惊了一下,立刻调整过来,将眼前的景象跟陈老爷子描述起来。
陈老爷子面色凝重,沉思片刻,旋即吩咐道:“去,准备十二针,这小子今晚有一劫,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了。”
陈圆润抓着东岚萱的手就往外面跑,东岚萱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圆润掏出一个布袋子,将里面长短不一,大小不齐的十二根银针取了出来,然后点上三根蜡烛,拿了一个白瓷碗,往里面倒了一碗高浓度白酒,全部放在一个脸盆里,小心翼翼地端着,给陈老爷子送去。
“圆润哥哥,粑粑怎么了?”
这时候,东岚萱才从刚才的场面中走出来,怯懦地问道,声音委屈的变形,快要哭了出来。
“别怕,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爸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爷爷的表情我清楚,他刚才虽然皱了皱眉,但是那并不是担忧的神色,反而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放心吧,你爸爸肯定没事!”
陈圆润安慰道,他对自己爷爷的医术是有着一万分的自信,从未失手过,所以他见到这场面,他是一点都不慌。
东岚萱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一样,跟在陈圆润身后,两人朝着堂屋走去。
再次推开门,那绿光仍旧没有散去,反而是张牙舞爪,像一团雾气,时而变成妖魔,时而变成鬼怪。
古怪至极。
“爷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陈圆润将银针从脸盆里拿出来,摆放在床边,同时将白酒放在桌上,蜡烛立着。
陈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等到心率齐平,便开始了操作。
只见他右手取出银针,放在蜡烛上消毒烘烤,左手放入碗中,沾一点白酒,然后放到陆神的胸口,稍作摩擦,便将银针给扎了进去。
手法娴熟,落针极快。
于此同时,陆神全身开始冒汗,血管膨胀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像是汇聚到一起,从陆神的头顶冲击至脚掌,又从脚掌回流至头顶,血管也因此呈现出节节升高的迹象,犹如纹路一般。
这便是陈老爷子所说的万流归序。
就在陆神身上发生着如此奇怪的现象的时候,那绿光仿佛在遭受痛殴一般,面容逐渐扭曲起来,痛苦不已,东躲西藏,最后身躯渐渐地变得渺小。
“爷爷,绿光就要不见了!”
陈圆润以为爷爷是在跟绿光做对抗,所以看见绿光就要逃走的那一刻,他兴奋地叫了出来。
绿光骤然消失,像是钻入了陆神的手指之中,而这时候,陈老爷子最后一根银针也顺利落下。
房间内归于平静。
陈圆润上前一看,陆神手指上那绿色的花纹已经完全消失,那戒指就像是被火焰烧烤了一般,黯然无光。
下一秒,陆神惊醒,一口黑血转头吐了出来。
“粑粑粑粑!”
东岚萱激动地跳了起来,冲到陆神身边,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同时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到陆神稍微缓和一下,这才看清了眼前人和周围的环境。陆神虚弱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东岚萱的脑袋,笑道:“爸爸没事,萱萱不哭。”
“你这后生好硬的命。”
陈老爷子一个拂手,十二根银针全部从陆神胸口给拔了出来。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陆神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明白眼前这老爷子的医术手法高超至极,同时也猜到了此人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也是你小子命大,身体里住了个家伙,没想到你还能压制住他,可见你强大的意志力,无坚不摧啊!”
陈老爷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
身体里住了个家伙?
陈圆润和陆神纷纷看向陈老爷子,东岚萱也扭过头来,眨巴眨巴大眼睛,睫毛上还有一滴眼泪。
“不错,你之前手上佩戴的戒指,乃是灵戒,里面住有一个戒灵。你跌落山崖,打破了他的桎梏,所以他便附身于你体内,想要除掉你的灵魂。可你却能战胜过他,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陈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旋即又开口补充道:“不过,关于灵戒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能亲眼所见,也倒是大开了眼界。你且要与我说道说道这戒指的来历。”
说完,陈老爷子站起身来,陈圆润连忙过去开门,爷孙俩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好生休息,明日再言。”
房门被关上,陆神看了眼面前的萱萱,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心却又飘到了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东岚雪那里。
“萱萱,爸爸昏迷多久了?”
“算上今天,刚好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