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邵岩侧头,眸光深沉的凝望着她,唇角轻扬。
“你觉得我是那种看着女人小孩吃苦,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再说,虽然褚瑶绾母亲已经过世,不管他做不做,对方都不可能跳起来反对,更加不可能阻碍什么,但他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毕竟人家是长辈,是褚瑶绾心里真正在乎的人。
看他手冲、干、净了,褚瑶绾收回水,递给他纸巾,打算给自己冲一下。
阳邵岩顺手将水瓶拿过去,将水倒在她掌心里,淡淡的说:“以后你要学着依赖我,而不是什么都自己扛、自己做,我又不是摆设,该使唤的时候,尽管使唤。”
褚瑶绾不由得咧嘴笑了!
“别人都说,启阳集团的boss是个冷血无情,对谁都板着脸,刻薄又不容置喙的铁面男人。别说使唤,捧着你害怕用错方法。
要是他们知道你私底下是这个样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吓得下巴都掉地上啊?”
好好一天之骄子,竟然把她拉过来当苦力,也不知道启阳集团的员工知道,会做何感想。
阳邵岩没好气的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小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为了我!必须是为了我!”
褚瑶绾忙不迭的答道,脑袋一点一点的。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差点没把阳邵岩气得七窍生烟。
他将水瓶塞回褚瑶绾手里,大步流星回到车里,和褚涵宇说话去了。
看他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己闹别扭,褚瑶绾努嘴,自顾自的嘟囔。
“这哪里是什么不可触犯的谪仙,分明就是个别扭的闷骚男!”
“褚怼怼!”阳邵岩愠怒的声音响起。
褚瑶绾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一回头,对上他沉郁的眸子,顿时头皮发麻的干笑两声。
她挪过去:“呵呵,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
阳邵岩呲牙,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你说呢?”
“我说你没听到,我也没说!所以,就这么愉快的约定了?”
心里堆积的那些破事儿,一点点放下。
身边的关系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褚瑶绾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她“天真”的本性,也一点点曝光。
阳邵岩抿唇,扯着唇角哼哼两声,说:“褚怼怼,我一点都没觉得愉快。”
“嘻嘻!妈咪笨死啦,说爹地坏话还能被逮到!”褚涵宇在旁边火上浇油。
褚瑶绾摸了摸耳垂,拉开车门上车。
刚坐下来,阳邵岩就把褚涵宇抱起来,往中间一放。
不被待见的褚瑶绾,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内心不断吐槽。
她有说错吗?她一点都没说错好不好?他这不是别扭的闷骚男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吐槽,把人惹毛了是事实。
并不太会哄人的褚瑶绾顿时感觉一阵脑门疼,闷声哼了哼,无力的靠在车椅上。
等了一会儿,阳邵岩还是板着脸看着窗外不理她,就连老杜问,是回公司还是回公寓,他都不吭声。
褚瑶绾郁闷的说:“先回公寓。过几天小宇就要换学校了,再住公寓里,出行不方便。我得回去收拾东西,搬到阳邵岩那儿去住。”
“妈咪!我们要搬回爹地家吗?”褚涵宇惊喜的望着她。
褚瑶绾嗯了声,转眸看向另一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故作为难的叹道:“哎,我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爹地如果不答应,咱们还是……”
“我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了?”阳邵岩回头。
看到她眼底的戏谑,发现自己又上了她的当,阳邵岩眸子里一股火苗缓缓跳跃而起。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锁在褚瑶绾身上,意味深长的说:“褚怼怼,我发现你现实是越来越飘了。”
这女人是乐过头,觉得他已经老得提不动刀了?还是飘得已经得意忘形了?
相处了两个多月,最基本的默契和了解还是有的。
褚瑶绾淡淡睨着他,无视他眼底的威胁之色,耸肩说:“我有飘吗?我明明是在和你友好相处!”
她特意把友好两个字咬得很重。
阳邵岩眉梢微扬,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散,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眸光悠悠的说:“看来,我们今晚得好、好、聊、聊、了!”
那一字一顿的语气,还有他的表情,褚瑶绾不用想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颊升起点点红、晕的同时,没好气的哼道:“你别想!”
听不懂父母话里暗藏的意思,褚涵宇来回看了看,瞥见褚瑶绾举着的左手上,多了样东西。
他好奇的问:“妈咪!妈咪!你跟爹地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褚瑶绾和阳邵岩莫名的对视一眼,顺着褚涵宇视线望过去,发现他说的是戒指,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阳邵岩揉着他脑袋低声说:“就快了。你妈咪已经答应,到了那天一定告诉你!”
“好啊!那我要帮妈咪选婚纱!我还没看到过妈咪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褚瑶绾捏了捏他脸颊,哭笑不得的说:“难道妈咪平时就不漂亮啦?”
“漂亮!我妈咪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好看的妈咪!”
已经被嫌弃是闷骚男的阳邵岩垂眸,看着甜言蜜语张嘴就是的儿子,嘴角不自觉的抿起。
褚家别墅。
易慎在门外就听到家里闹哄哄的,心知可能出事了,表情凝重的往里跑。
一进门就看到佣人从楼上跑下来,一个个神色慌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扬声问:“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小姐呢?”
阿姨吓得浑身一颤,在楼梯口顿住,惶恐的低下头:“小,小姐她……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易慎两眼瞪得老大!
“太太不是让你们把她关在家里吗?人怎么会不见的?”
说着,他大腿就往楼上跑。
申蓉房间里,桌椅东倒西歪,各种东西洒了一地,床上的被褥也乱七八糟的摊着,床单和被套都不见了。
不远处的窗口,窗户大敞着,金色的床单格外吊在桌腿上,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