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两声后,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挑个合适点的时间打给我?不知道我刚睡下吗?”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阳邵岩没有半句废话的直奔主题。
听出他语气的严肃性,对方愣了下后,收起慵懒,淡淡的说:“兄弟,这才多久啊,你就想要答案。
你让我查的不是五天前的事,也不是五个礼拜前的事,是五年前的事啊!我查线索不需要过程的啊?你好歹给我点时间啊!”
“我也想多给你点事情,但是你嫂子又被人欺负了,她现在情绪很奔溃,你让我怎么等?”
阳邵岩低吼。
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用力握紧。
电话那头的人轻叹:“行吧,我现在去给你查,你,你先安慰嫂子。
最好是让嫂子把当年的事发经过,还有那些人的背景关系,都捋清楚了给我一份资料,再给我半个月时间。
就半个月!我保证半个月给你满意的答案,这总可以了吧?”
阳邵岩抿唇:“好。”
对方无奈的吐槽:“要得到你一个好字,还真不容易!得嘞!这半个月,哥们儿我怕是又要加班加点,甚至彻夜不眠咯。回头你可一定要带我见见嫂子,不然我多亏!”
“有你见的时候。”说完,阳邵岩又补充道,“兄弟,谢了!”
“啧!到底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啦,居然还知道说谢谢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你赶紧哄人去吧。我忙正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人感慨完,直接挂了电话,套上外套,拿上从不离身的包,晃悠悠的出门了。
启阳集团楼下。
褚瑶绾坐在车里,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楼,眼眶发涩。
她揉了揉脸颊,反复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脸色好一点儿,人显得轻松一点儿,才推门下车。
有中午的那番热闹,现在大家看到褚瑶绾,只是淡淡点头打招呼,并没有围着她各种问。
踏出电梯,看到等着电梯门口的阳邵岩那一瞬间,褚瑶绾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直接扑进阳邵岩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呜咽的哭了起来。
第一次看到她在公共场合,情绪失控,阳邵岩没有开口,直接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抱起来。
董诚很有眼力劲,转身去把办公室门打开,然后避到一旁。
等人进了办公室,他又悄悄的过去把门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阳邵岩怀里的呜咽声变大。
他脑门一阵抽疼,抱着人靠坐在沙发上,柔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呜呜呜……呜呜呜……”
褚瑶绾越哭越大声,像是要将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全都哭出来似的。
衬衣湿了一大片,怀里的人也越哭越伤心,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阳邵岩无奈又心疼的问:“怎么出去一趟就哭成这样了?谁给你委屈受了?嗯?你告诉我,我带你找回场子去!”
褚瑶绾抬起双手圈抱住他脖子:“阳邵岩,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笨?我为什么会蠢到被那些人骗了这么多年?呜呜呜……”
阳邵岩拧眉。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你去见谁了?都说些什么了?”
褚瑶绾抽噎的说:“我,我今天才知道,我妈,我妈根本不是病死的,她,她是被罗雅芸害死的,呜呜呜……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阳邵岩眸子眯了起来,眸光渐渐暗沉。
如果褚瑶绾的母亲是被罗雅芸害死的,那么当年的一切,都是罗雅芸母女早有预谋的。
那后来褚瑶绾被丢下海,也是他们蓄谋已久!
褚瑶绾泪眼婆娑的垂眸。
“我在洗手间里,亲耳听到她们母女俩说的。而且,申蓉看到了现场,还有易慎……”
闻言,阳邵岩抬手给她擦掉眼泪,捧着她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
“我现在,需要你把她们母女到你家,一直到五年前那个晚上的所有情况,全都完完整整、仔仔细细的说一遍,还有她们的关系背景,在当年都扮演了什么角色,能行吗?”
褚瑶绾怔怔的问:“你,你要这个干什么?”
说完,她抱着头猛地摇头。
“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思考,我满脑子全都是她们母女害死了我妈这件事,我完全想不了其他事儿。我,我……”
阳邵岩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没事了。别想那些,这些人做了什么,就一定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拿到证据。”
“呜呜呜……阳邵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我好恨!恨自己笨,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呜呜呜……”
褚瑶绾哭得撕心裂肺,连呼吸都是痛的,脸色也渐渐发白。
“你乖,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这样,晚点儿子过来,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对我有怨言怎么办?”
阳邵岩双手轻抚着她后背,努力给她平缓呼吸。
可一个人连心都疼得无法控制的时候,那种难受,根本没办法控制……
眼看着褚瑶绾脸色越来越难看,阳邵岩眉头紧紧皱起。
忽然,他捏住褚瑶绾下巴,吻住她唇瓣,一点一点的给她渡气,引导着她慢慢呼吸。
滚烫的泪水从她眼角滑下,落在他掌心里,烫到他心上。
他双手捧着她脸,额头抵着她额头,语气平缓的说:“拿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值得吗?人已经死了,你自责就能让她活过来吗?”
褚瑶绾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的喘着,轻轻摇了摇头。
她知道不能,可是,想到母亲过世时的种种,她的心,很疼。
阳邵岩拇指动了下,擦掉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就为她讨回应有的公道。”
“怎么讨?”褚瑶绾凄楚的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还是发生在褚家,罗雅芸会傻到把证据留到现在吗?”
至于易慎这个目击证人,褚瑶绾早已不做任何奢望。